往日里买几万包包衣服都不眨眼的人,她凑近了简叶,用软弱无辜的表情软化他。“我真的不想问你要钱的,你要相信我,简叶。”她语无lun次强调:“我已经想办法想得很努力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行。”铺垫的越多,越知道这个金额数字会有多大。简叶像不耐烦似的皱眉看向她,陈真真总算脱离了长篇大论,她低下头。“四十万。”“多少?”简叶不敢相信。其实本金根本没有这么多,最初只是几万块钱,但高额的利息和一次次以贷养贷,终于债台高筑,陈真真快要哭出声来。“真的没有了,我发誓,不然我不得好死,简叶你再救我最后一次。”她心急如焚,生怕简叶不相信她的话:“不然还不上钱,我真的会死得很惨的。”多年来养尊处优不被金钱困扰的生活让陈真真失去了判断能力,以至于她把自己看得太高。又将简叶看得太低。全然忘记了自己拥有的一切都是建立在剥削简叶的基础之上。如今简叶离开她,她辛辛苦苦营造出的幸福假象也如空中楼阁骤然崩塌了。简叶只道:“我哪儿有这么多钱呢,真真,你是想让我把花店卖掉吗?”是代表人生重新开始的花店。是简叶前半辈子的心血。“卖了它补上窟窿,我们还可以重新开始的,你那么能赚钱,”陈真真如攀附在简叶身上的附骨之蛆,她眼睛闪烁着贪婪的光:“过了这段苦日子,我们一定能过上更好的生活。”“是吗?”简叶低喃着,没等他再次说出口。酒店房门被一脚踢了开来。一个戴着入耳式耳机,嚼着口香糖的短发女人走进来,摇滚音乐透过质量一般的耳机隐隐传出劣质声响,她脚踏一双叮当响的马丁靴。声音嘶哑暗沉,Yin郁着脸一拳头锤在墙上。“我在外面听好久了,陈真真,你真是越来越不要脸了啊。”女人一手将单肩包甩在地上,一只手直接抓着陈真真的衣领就将她整个人摔到了一旁。陈真真吃痛,愤怒的神色在见到她正脸那一刻心虚收敛了半分。“夏安?你,你怎么来了。” “别的人?”
鼓点声未停,夏安穿着件黑色皮衣,单手将耳机摘下,挑染的粉色头发夺目,斜睨了站在一旁的简叶一眼,嫌他杵在那碍事,一把将他推开了。“我不来,只怕花店都要保不住。”她嚼着口香糖吹了个泡泡。“啪嗒——”一声吹破了。夏安低下头,手掐住陈真真的下巴,打量她两眼:“我是真没看出来,你居然敢把主意打到简叶的花店上,谁给你的自信?”“你以为你是简叶的谁?又凭什么管他。”陈真真坐在地上,气势却不落下风,她冷笑。没来得及解释就被推得踉跄一步的简叶勉强稳住身子,论力量,他没有常年在外跟人打群架的夏安厉害。眼看着要争执起来,简叶走到对峙的两人身边,让夏安放开手。陈真真白皙的脸颊只留下浅淡的红痕,看起来刚才被惯倒的那一下也没造成什么大碍。确认没事后,简叶才插话:“夏安,你放心,我不会借钱给她的。”苍白的保证一点可信度都没有,夏安权当左耳进右耳出,却盯着简叶和陈真真两人之间拉开的一段距离,狐疑地多看了几秒。直愣愣站着的简叶半垂下头,面无表情,看不清他眼底的神色,而陈真真不自然地偏过头去,显然因为外人在场,本该说的话出于某种疑虑没再开口。空气中流动着古怪的氛围。“恋爱脑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会信的,”她没想明白心头涌上的不对劲从何而来,干脆警告道:“陈真真,简叶已经被你害得够惨了,你要是还有点良知,你就放过他。”话落,她抓起简叶的手臂,就要将人从酒店房间拉出去。生怕他一个心软就要回头。出乎夏安意料的是,往日一口一个陈真真的简叶一点都没有挣扎,跟在她身后十分顺从。反倒是陈真真看见他俩离开的背影,气急败坏叫道:“是我害的他吗?”“夏安,我是要救他,你个蠢货,他现在被别人的花言巧语耍得团团转了。”门口空荡荡一片,已经没了人影。“靠。”陈真真骂了句脏话,艰难从地上爬起来,她揉着后腰,被撞到的地方还有些生疼。没等她缓过来,靴子踩在地面的清脆脚步声再次响起,最后停在她眼前。陈真真缓缓抬眼,只见夏安双手抱臂,表情显得凝重了。“你刚才说什么?”只顾着泄愤的陈真真唤回神智,她瞥见站在夏安背后的简叶,那双如墨的瞳孔静静盯着她,讪讪找补。“没说什么,你听错了。”那份自从来到东水的怪异愈加扩大,夏安转头去看简叶。注意到她质问的视线,简叶只淡淡垂下眼眸,迅速掩饰住情绪而后伪装成一无所知的模样,疑惑睁大眼睛歪头和夏安对视。没察觉出端倪,夏安再次回过头,不耐烦地去问更能套出话来的陈真真:“别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