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也不例外，他跟司炀快速说了句拜拜，身影消失在门口。
太尴尬了。
司炀能够感受到旁边那道视线，强忍住转头的想法，只能通过一些小动作缓解被人盯着的紧张与不适。
“哦对，你还没有饭卡，差点忘记了。可以，我带你去。”
在前面走的司炀对身后那人的心理活动一无所知，苦苦思考中午吃什么。
反倒是司炀，为自己的小心思感到愧疚，最后抓紧收拾东西拿上饭卡去吃饭。
久而久之，司炀也不纠结了，不管对方能不能听到，还是会低声回应。
这样有一点好处——不会出现很多学校都有的抢饭吃的现象。
除此之外，江含还告诉他在宿舍也有伴了——纪策。
工作人员问了纪策几个问题，没一会儿就从一个机器中拿出一张热腾腾的卡，从窗户中的那条缝递给纪策，嘱咐道：“保存好，如果丢了就来这里补办，补卡15。”
唐安是个走读生，吃饭对他来说就是人生大事，每次老师一宣布放学，他准是第一个窜出去的。
“那我刚才掏出手机，你那么大反应干嘛？”纪策明知故问，把饭卡贴在手臂上。
有段时间，司炀一直琢磨着该以怎么的速度说出“拜拜”两字，并且对方还没有出门，能够听到他说话。
司炀十分不爽，却也只能接受。毕竟纪策又没有做错什么，不能因为自己不喜欢接触陌生人就那么排斥他。
如果担心在校期间有什么事，可以带来交给老师，放学回家的时候跟老师要，在校期间想用可以跟老师借，比如充饭卡水卡。
他动作极其缓慢，像是一只树懒，目的就是让纪策嫌他慢，自己去吃饭。
“好，”工作人员愣了一下，找出收款码递给少年，故作严肃道：“下不为例啊。”
许是被心中的想法吓到，也可能是纪策当众掏出手机的动作吓到了，他磕磕绊绊和工作人员解释，脸上堆满笑容，“他，他是今天刚来的，所以可能不知道不让带手机。老师，你别跟别人说呗。”
可能是之前都是自己一个人坐两个座位，身边突然多个人，不习惯。
等离开的时候司炀才反应过来，前几天自己刚从老师那里拿手机来补办饭卡，一点事也没有。
一个早上，纪策这个人完全闯入他的生活，从教室到宿舍。
亿城二中基本上两周放两天，大多数人选择走读，也有离家远的或者其他原因选择住校，住校生只能两周回一次家。
果然很容易就心软呢。
他偷瞄一眼身旁的人，决心还是说出来，“学校不让带手机，带了可以交给班主任，如果想给饭卡水卡充钱可以和老师要手机充钱。”
后来发现，这件事根本不可能实现，因为唐安的“拜拜”话音落地，人已经在走廊上了。
“你想吃什么？咱们学校的饭还挺好吃的。”司炀放慢脚步，和他并肩走。
办饭卡的地方就在餐厅里面，司炀找到那个窗口，礼貌地敲敲玻璃，“你好，办饭卡。”
反正中午都已经带他去过了，肯定都记得路。
手臂一侧
本来两人距离就不远，又上前一步，赤裸在外面的胳膊贴在一起。纪策身上清淡的香味钻入鼻孔，让司炀萌生出他身上就应该是这个味道的奇怪想法。
谁知，少年竟从裤兜里掏出手机，十分镇定地问道：“微信支付可以吗？”
辛辛苦苦养护好了，对耳洞的热情也消散了，从那以后再也没戴过任何耳饰。
纪策跟在后面，盯着他的背影，勾唇一笑。
毕竟学校不允许带手机，被发现会被没收，学期末才会给。
然而，纪策好整以暇地看着他放慢十倍的动作，没有任何不耐烦。
另一名少年就没那么淡定了，看到手机脸色一变，第一反应就是上前一步挡住，生怕别人看到。
又是纪策。
那里有一个耳洞，是初中某天突发奇想去打了一个。当时小心翼翼爱护它，生怕长实了。
“嗯，我还没有饭卡，”纪策突然想起来，顿时觉得转校太麻烦了，“现在可以去办吗？”
他这样安慰自己。
爱护太好的结果就是，就算好几年不戴，那个洞始终不能长上，摸起来手感不一样，有点凹陷，所以他经常会揉耳垂。
跟一个人形制冷机坐一起感觉不要太美妙，一个上午过去了，司炀浑身上下就没有舒服的地方。
中午休息时间很长，春夏两个小时，秋冬将近一个半小时。走读生回家吃饭，住校生在学校食堂吃饭，吃完饭回宿舍还是教室就因人而异了，更有大胆者直接翻墙出去吃，等到了上课的时间再跟着走读的学生一起进来。
“我刚才给你卡了冲了一百块，现在有钱吗？没钱就填个表，先赊着。”工作人员从桌上翻了好一会儿，才翻到赊账要填的表，做好准备递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