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晚曦看着孟乘渊,他似乎有些心虚,像是做了什麽不光彩的事,垂下头,红着耳朵,脸颊也红得像要滴出血。
「我、我就是担心,他缠着你。」
看来小朋友在这里偷听了挺久。
不过裴晚曦不生气,只是庆幸她家的隔音门够有用,没让他听见奇怪的话。
她将花塞到他手里,「把这花放你房里,不要浪费了。」
孟乘渊一怔,看着手上的玫瑰花,眸光沉了下来。
「??你收下了?」
听出他的语气不太对,裴晚曦看了看他反常的神se,突然,心里蹦出一个猜想。
玄关空间很小,两人靠得很近,裴晚曦靠着鞋柜抬头盯着孟乘渊,眨了眨水亮的眼睛,「这花,不是挺好看的吗?」
其实她也不知为何要这样试探他,感觉要从他身上b出些什麽,心里都带着点幸灾乐祸,还有一丝雀跃的期待。
孟乘渊太乖了,乖到让她想撕开他的面具,瞧瞧他的真面目。
但是,她更留恋他的内向可ai。
於是在剧情发展还未恶化以前,裴晚曦打消了邪恶的念头,快速补充後话:「你房间不是很cha0sh吗?这花放进去,挺香的,可以去点霉味??」
她愈说声音愈小、愈说愈没有底气,甚至开始为刚才不道德的想法感到羞愧。
她怎麽能有那种想法?
裴晚曦,孟乘渊是你的学生,而你是他的老师,仅此而已。
孟乘渊一直低着头,看着她久久沉默。
「谢谢。」许久,他沉声说道,却没有像以前一样对她温和地笑,表情漠然,冷se调的眸子凝了一团黑云,甚至把花递回她手里。
孟乘渊个子高,裴晚曦看他时需要将脑袋扬成一个平角,在身高对b上一点气势都没有。
气氛有些尴尬,她弱弱地把花推回去,「你拿走吧。」
「我不用。」
「就是一束花,又没什麽,你放你房里,就不用喷空气清——」
「啪!」
突然,不知是触碰到他哪片逆鳞,孟乘渊将玫瑰花扔在地上。
裴晚曦睁大双眼,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
室内的空气在瞬间像结冰般,她仰头看他,少年敛着y沉的眸,抿紧下唇,额发微微掩住眼梢,整个人像被笼罩了一层黑se滤镜。
裴晚曦大概知道孟乘渊在气什麽。
毕竟现在对他来说,最依赖也唯一能依赖的人,只有她了。
孟乘渊许是在生吴哲浩的气,怕她和吴哲浩在一起,就不会管他了。
「孟小朋友,你这样很没有礼貌欸。」
裴晚曦打破沉寂,孟乘渊却不理她,背过身,一副气鼓鼓的模样。
盯着他倔强的样子,裴晚曦只好拿出杀手鐧,「你再生气,我就不理你了。」
「明天不理你,後天也不理你,我想想啊,我这个人小气,至少要生一个星期——」
她还没说完,孟乘渊忽然转回身,伸手捏住她的衣角。
少年的神情是失措的,眼尾还残留未消散的气,眼中却起了薄雾,是无庸置疑的害怕。
裴晚曦心一疼,瞬间觉得自己真坏,竟然用这种恶毒的方式b他屈服。
「??你答应他了?」孟乘渊问,声线微哑。
「没有。」裴晚曦回,看见他的眼睛亮了下,她的情绪也跟着颤了下。
心脏有些痒,像有什麽快要掘土而出,她咽了口唾沫,努力压下那份感觉,「你啊,放心,我不会随便丢下你的,在你上大学前,我都会照顾你。」
「你就安心读书,保持现在的实力,考个好大学。」
「别人说什麽都不用怕,反正我们问心无愧。」
孟乘渊双眸一闪,拉着她衣角的手指紧了紧,像不愿放开。
今夜,又是一个雨夜。
裴晚曦在床上翻来覆去,到两点仍睡不着,满脑都是孟乘渊垂着头的样子。
她在思考他对於她的定位。
她可怜他,少年的个x内向腼腆,命又苦,是她初次见到的世界另一面,难免触动她的心。
可她又发现,孟乘渊对她而言不仅仅是可怜,还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掺杂其中。
——你怎麽可以把学生带回家呢!还是个男生!你是疯了吗?
——你知不知道外面的人都怎麽说你?
——你做这件事前有想清楚後果吗?
脑中回响起裴华信和吴哲浩说的话,裴晚曦攥紧棉被,皱着眉闷声道:「我才没有用小朋友来气你,你算个什麽东西??」
——反正我们问心无愧。
可是,她真的问心无愧吗?
对孟乘渊,她一点私心都没有吗?
「轰隆隆——」
窗外突然打了雷,裴晚曦想起孟乘渊怕打雷,翻身下床便去开门——令她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