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家住在森林附近,那是一块受王族保护而魔兽稀少的树林,许多猎人会在练就一些基本的防身术後,进入森林里谋生,包括我的父亲。我敢说当猎人对他而言有些大材小用了,他应该继续当王族的护卫队。听母亲的口述,他似乎是为了我能够在足够的关怀下成长,才选择在这个安稳的地方生活。
不过,父亲真的不曾感到後悔吗?毕竟,我是一个十五岁就得离开家的人,为了我放弃曾经的荣誉,实在是有些让人感到愧疚。虽然母亲跟我说这不是我该c心的事,不过想到徵兵令总有一天会从飞鸽脚下递过来,心思便难以言喻的复杂起来。
直到某一天之後这个家只剩下我跟父亲,混浊酒ye映着父亲憔悴并长满胡渣的面容,看见他打不起jg神也不吃饭的样子,我想试着拿起他的弓箭,但还是因为重量不得不放弃,只能拿着家里的小刀,去森林里寻找食物,还算堪用,至少是我这种人都做得到的事。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几天,父亲整天待在房里看书,没有怎麽吃,我会将自己煮好的饭菜送到房间里,这时父亲会温和的抚0我的头发,强颜欢笑的称赞我。不过当我回到餐桌前去吃饭时才发现有根j甚至还是生的。我祈愿父亲没有吃到,而不是在他自己都悲伤、绝望的时候也要让我开心。当我吃下只用水煮过的r0u跟萝卜时会不禁去想……要是母亲在身边的话,我就能学习更多料理的方式了。
……还是别想了吧,父亲才是最伤心的那个,不是吗?如果连我都做不好,放弃荣誉建立家庭的父亲就太委屈了。
跟平常一样这麽思考的我,今天也提着兔子耳朵打开家里的门。父亲应该还在房间吧?但b平常更压抑的沉默总让我觉得有些古怪。於是我将兔子的屍t放在桌上,小心翼翼的敲响父亲的房门。
「爸爸?」
没有人回应,我又多敲了几下,才发现房门根本没锁。
曾经属於母亲及父亲的房间,此刻却空无一人。我感觉心脏在颤抖,我开始在家里的每个房间穿梭,我的、他们的或是仓库……最後我在厨房看到了几块面包压着一张纸。是爸爸的笔迹。从那时我知道了,如果乖乖待在家,没有人会再回到这个地方。
我把抓到的兔子煮熟了,夹在面包後用纸包了起来。
看着父亲留下的长弓,头一次背上它时感觉没有被压扁。
……
「这户好几年没人在欸,徵兵令要怎麽给啊?」一个士兵在五年後来到了一间没有好好打里的小屋,苦恼的跟夥伴抱怨。
黛珊?克里斯坦森的人生其实可以说得上一帆风顺。她出生在环境优渥的主要城市,一个随时可以向王朝阿谀奉承的地方。加上优雅的家庭教育以及一副好皮囊,让她在这个荒诞不经的世界如鱼得水,几乎没有烦恼。这样的她加入军队的原因只为了赞美??更多的赞美。人们把她当nv神崇拜这件事,滋味实在是太甜美了。
人类好nvse,魔物亦然。黛珊在战场上优美的姿态总是能x1引一群迫不及待去si的杂碎,并且殒落在她的铁扇子下。所以,她很快被安排在下一任「诱捕者」的位置。所谓诱捕者,就是军队最前线能力强大的美丽nvx,一个危险,却会被万众宠ai高呼的诱饵之位。她们通常有足够的自保能力而被选择,恰好满足黛珊那ai慕虚荣的傲慢。钱财、声望、权力??当时只有十几岁的黛珊在这十年来受尽了跟贵族相似的待遇,变得更加目中无人。
这样的她似乎没有想过这一切会结束——直到她与下一任诱捕者的候选人一起站在王g0ng大殿中央,周遭是兵士长及许多大人物,包括国王与王后,还有两位皇子。
「这些年来辛苦你了。」
国王的声音就像是断头台一样的锋利。站在黛珊旁边的,是一个年轻貌美的小姑娘,举手投足间散发着更胜的优雅与气质。她对黛珊微笑,伸出手白皙且柔软的纤纤玉手,作为诱捕者的她们彼此都知道这不是想要握手的信号。黛珊不禁想起十年前,她也是站在nv孩的位置,充满骄傲的看着前一任诱捕者因为被时间淘汰而狰狞的表情??而她现在是否也露出了一样的脸se呢?
当她们结束握手时,诱捕者的信物已经交给了nv孩。这代表,黛珊的活跃事蹟也成为了悠远王国的其中一段历史。
那时,也像现在下着存在感微弱、又不能忽视的,让人感到厌烦的绵绵细雨。
她看着眼前这些像是失去了,或从来不曾有过灵魂的新兵,不禁从回忆里ch0u出注意力时感到一阵苦涩。这些人是因为十五年前第二任马门王下达的新生儿徵兵令——一个要求新生儿足够年纪就要上前线抵御魔族的荒唐命令,所以来到这个军营的青少年们。沉淀两年後的黛珊很清楚,这些孩子被当成终究要牺牲的存在而没有受到家庭的重视,或是说,就算是他们自己的父母也很怕跟这些孩子培养出感情而忽略他们,因此这些人度过了孤独的十五年後才被迫来到这里接受所谓的「命运」——简直就像献祭,为了让王族有藉口搪塞人民的缴纳生命。黛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