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早饭而已。等你俩浪费的时间,我能再做一顿。”
晁冬蕊反复默念着“孩子已经长大了你不要再唠叨惹她烦了”,克制住自己说教的强烈yuwang,但看到床上叠成一团的白se的棉被芯还是忍不住了:“你昨晚没套被罩?直接盖着棉胎睡了?”
惨遭辣手的布艺画被强行撸掉了装饰的长流苏,晁冬蕊目瞪口呆地看着褚俨顶着一头像被猫爪挠过的毛线球似的盘发,被长短不一的线头紧捆在后脑勺,不知道该夸她技艺高超还是骂她做事鲁莽。
晁冬蕊眼疾手快地往他嘴里塞了一大块水果,褚嘉为被噎住,止不住地咳嗽,又被晁冬蕊灌了半壶盖热水,脸呛得通红。勉强咽下后他哆嗦着嘴唇还没迸出一个词,晁冬蕊的眼刀甩过去,他老老实实地憋回喉咙,继续当个哑巴司机。
“是啊。妈妈,这是新缝的被子吗?挺暖和的。”褚俨笑嘻嘻地回答。
而他,他还是恨她的吧,毕竟当年不告而别的是她,背弃前缘的也是她,是她对不起他,可这么多年他也没联系过她。这是不是说明他业已淡忘了这段年少的荒唐过往?
“行吧你舒服就行。反正就你用。早知道你这么懒,我提前把羽绒被拿出来才对。”晁冬蕊叹气,“来吃早饭吧,吃完了再收拾你的窝。”
对,就是这样,没错。他不主动找她,她为什么要自动上门请罪。重逢也没什么可怕的,装成经年不见的面熟路人即可。对,褚俨,就这么办。
外面漂的几年里也没亏待自己,瘦了也是工作太忙的缘故吧。
褚俨在听到门锁咔哒声时已经醒了,尽管晁冬蕊极力把开门的动作缩到最小最轻。她把厚实的被子踹到床脚,目光粘滞在在天花板上。
一进门,看到凌乱的床铺和上面呈“大”字型的人,唠叨条件反s地溜到嘴边,晁冬蕊又想起什么似的y压下去。“唰”地拉开窗帘,yan光洒进房间。窗户玻璃是上周末夫妻俩一块一块仔细擦洗过的,为了迎接褚俨,特地把大扫除提前安排上,整个家里窗明几净地等她回来。
褚俨半阖着眼,躺在座椅上。保鲜盒里的水果被切成小巧玲珑的形状,cha着果签,都是她从前ai吃的种类。从前又是从前她紧紧攥住拳头那也只能是从前了,就像这次回来,注定逃不过的那些人和事逃不过又如何,只要她表现得不在乎,他又能怎样呢?
“就你规矩多。”褚嘉为气得把筷子摔在桌上,“你生的是个公主吗?她起床才能开饭?”
“”
“没感觉啊,我穿得很厚。就觉得被窝里暖烘烘的。”
想通了心结,褚俨整个人也舒展开,她抬起眼,语气懒怠:“没胃口,你们吃吧。到家前别烦我了。”说完,她就戴上眼罩。
接着褚俨慢悠悠地劝道:“没事,妈妈。爸爸锻炼完正饿着呢,一家人计较这个做什么?”
褚嘉为的晨练时间要b妻子更长,等他回家洗完澡,妻子已经做好早饭了。但是今天要等褚俨起床才能开饭,他坐在餐桌前,这对母nv却在房间里磨磨唧唧半天不出来,眼看着粥都凉了,他等不及便动筷。还没吃到嘴里,就听见妻子惊叫:“惜惜还没来,你就开吃了。有你这种自私自利的爹吗?”
褚俨发现,如果想吃好这顿早饭,要是她不发声制止争吵的母父就是妄想。于是她放下勺子,清清嗓子:“好了好了,一大早的别吵了。吃饭吃饭。”给怒气冲冲的母亲剥好j蛋,递过去:“做早饭辛苦你了,妈妈。”
褚俨遗传了晁冬蕊的自来卷发质,留长发时披散着不明显,只在发中端和发尾绕几个小小的弧度,看着倒是b服帖的顺直发更蓬松一些。如果剪短了就炸成一片蘑菇云,发丝像不服指令的哨兵在歪七扭八地站岗,每根都有自己的小心思。特别是刚洗完吹g后,整颗头就是“金毛狮王”的造型。而她的头发现在是披着嫌长扎起嫌短的状态,尽管大部分被固定住,还有两鬓边的几绺散着。
晁冬蕊讪讪地收回手,这时开车的丈夫cha嘴道:“瞧你那贱样,献殷勤打水漂了吧。你看人家就不想理你,你还不如喂我,我开了一路的车连口热水都喝不上。”
下了高速开到市郊的小路时略有颠簸,褚俨的脸se不好,晁冬蕊怕她晕车,连忙打开保鲜盒,递到她面前,“恶心吗?这段路况不好,妈妈担心你晕车不舒服。来,吃点水果,今早就准备好的,都是你ai吃的。”
“你你盖着棉胎能睡好?这条被子缝的时候,为了透气x好我让店里用粗棉布装棉花,你盖着身上不硌应吗?”
晁冬蕊接过剥好的j蛋,恨恨地瞪向丈夫:“看看你爸,永远都那么自私。有好吃
“那你别吃啊,谁不要脸的一边骂我一边吃我做的饭。”
“我伺候你,天天早上吃现成的,你想着是理所应当?”
褚俨被yan光刺得眯起眼,她用手粗暴地把头发揪成一团,空出的另一只手在枕边0索昨晚随意抛下的发绳,0来0去也没找到,有些气恼地盯上了挂在墙上的民俗布艺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