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说笑。”重楼谦逊一笑:“瑶姬尚在,晚辈不过是孙辈,对神农大神不过是可有可无,又怎敢仗着身上一点血脉?”他躬身一礼:“晚辈此来,一是道谢,多谢陛下手下留情,让吾兽族旧部得以了结因果,二是求助…”
“只要到回溯时光之节点,你和飞蓬如活着,就会恢复如今的记忆,且那段经历自成世界,将如今的所有,尽数覆盖。”伏羲轻笑一声:“若是失败,汝之魂魄则会回到这里,做个明白鬼。”
【叁·缘连】
伏羲漫不经心道:“也行,给你一个面子好了,反正无所谓。”飞蓬是个聪明人,算对了朕会不闻不问,所以其脱离神族自不会引起注目,然错算了自己的威望。
帝女翻白眼张口欲言,被魔尊提前打断:“反正,我来之前特地给瑶姬下了封印,要是吾死、封印自解,作为祖神仅存的嫡系血脉,她自会成为新任魔尊,无甚好担心的!”
“没错,然他人都没了,我凭什么要听!”重楼弯了弯唇角,眼底是九天多年前熟知的、属于昔日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兽族少主所特有之任性妄为:“此行最多是死,不死就是赚了!”
若非他没料到接下来的一系列反响,导致葵羽堕魔、神族精锐尽去,自己还真不会因颜面大失而迁怒,放任其在轮回里终至魂飞魄散,好歹也会将此事告知九天。不过,吾之筹码是飞蓬脱离神族,汝呢:“若是你赌输了呢?”
重楼想了想:“那继续?”话刚出口便忽生后悔,一句话脱口而出:“还是算了吧!”顶着神将惊讶的眼神,魔尊硬着头皮讪讪一笑:“估计我们接下来也集中不了精…”
被噎了一下的重楼叹了口气:“你比以前尖锐多了。不过,话倒是没说错…”他沉吟了一下道:“麻烦你带我去见天帝。”
即便时间回溯,重楼和飞蓬亦不会知晓今后会发生何事。他们的选择若没有被潜意识影响,很容易一切照旧;更甚者,再到逆转时空之时刻,飞蓬若不存,重楼会随之湮灭。
其音调之坚毅一听即知,九天瞪了很久,亦未能令重楼改变主意,她暴躁的按了按眉心:“好好好,我真是服了你了。虽然没见到,但吾想,飞蓬是不希望汝去的吧!”
“莽撞!”兽族祖神对自己的后裔摇摇头又点点头:“但倒是重情重义。伏羲,我们不如赌一把,若重楼胜了,飞蓬脱离神界,如何?”
正交手的两方来不及反应,就被陡然出现的金光笼罩。待光芒散去,一神一魔面面相觑,全是不明所以的纳闷之色。
“没有异状。”里里外外从神魂到神体检查了一遍,飞蓬摇头颇感不解。
典雅的殿堂内亮起一道金光,若隐若无的强悍气息传来,伏羲将自己的力量输入与神农之力相结合。
九天玄女一针见血问道:“重楼,大仇得报汝依然没走,想必是有事相求?那不妨明言。”
良久,室内一片清寂,伏羲玩味的笑了笑:“现在,你还要复活飞蓬吗?”灰飞烟灭无法挽回,只有回归原点。可逆转时间哪里容易?更别提哪怕成功,当事人和因果牵连者亦无法保留记忆,也就是说……
天帝伏羲似笑非笑的看着,之前在神界堪称大开杀戒的魔尊重楼:“你胆子不小,莫非是以为…朕会顾忌神农?”
“你找死也不用这样吧!”九天悚然一惊:“父神不动手,是因为神兽两族昔日因果结下,至今多年,也是该还之时。可这并不代表,汝主动上门,能活着走出帝宫!”
重楼躬身一礼:“足够了,还望陛下相助,不知…”
重楼侧开头望向一片碧绿的神树:“我意已决。”
重楼坠入其中时,只听见神农不以为然的笑声:“说的好像我不来你便不会帮重楼似的,吾之筹码自是魔尊,赌输了他会陨落,吾则作壁上观。到时,六界自知魔尊死于天帝之手,神界此番被魔族入侵,所造成的负面影响,当一扫而空。”
【肆·缘结】
最后一个字被突如其来的结界破碎之音打断,重楼赫然回首
伏羲失笑:“原来,你是想飞蓬复活,才会在攻入神界后控制魔军,非昔年敌人则秋毫无犯?”重楼默认般低下头,伏羲敲了敲桌案:“呵,办法是有,奈何不一定能成功。”见重楼猛然抬首,眼神亮若星辰,他扯了扯嘴角道:“汝高兴太早了,且听吾一一道来……”
无言以对的九天玄女苦笑摇了摇头,转身飞离神树。重楼心领神会紧随其后,不多时,天帝帝宫赫然在望。
新仙界
重楼不为所动的问了一个问题:“请问陛下,若是成了,到此时间点,我和飞蓬会不会恢复记忆?另要是失败呢?”
伏羲饶有兴趣的挑了挑眉,重楼深吸一口气,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声线略有颤抖:“敢问陛下,不知风云之子魂飞魄散,有无挽回之机?”
伏羲抬手阻断其言:“这次出手会有人为你出一把力,朕也想瞧瞧这场棋局终焉之结果。”他抬眸视线投向对面,神农的身影突兀出现,让重楼露出惊讶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