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温和的目光中快速地吃掉一盒盒带有英文字母的冰淇淋,即使这东西陆离不跟他抢。他却不敢把在陆离家享受到的好东西带回家,他知道那样的结果就是最后所有东西出现在弟弟手上。
安禾甚至有陆离家的钥匙,每天不盼着回自己家,只惦记着回陆离家,他只觉得陆离家哪都好,陆离家有专门留给他的碗筷,专门留给他的座椅,连陆离的桌子都得分他一半,陆离有的东西他一样不少,连陆离的床都得分给他一半。
奶奶总是笑着对他说,不回家父母会担心的,安禾只是嘴上应着,心里却完全不认同。他们才不会担心自己,他们只会担心安韶,他们永远关心自己的小儿子,即使他们根本没差几岁。
安禾小的时候真的很不理解为什么父母对安韶会那么好,对自己就是无视,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明明都是亲生的孩子,居然也会有分别。
等安禾再大一些,才明白自己身体的不同,他更是觉得因为自己身体的缺陷,才让父母更喜欢安韶这个正常人。
可明明穿上衣服大家都一样啊,他和别的男生没什么区别,一样的爱打球,爱玩游戏,喜欢嬉笑打闹,没人能看出来他与其他人有什么区别,为什么他们不能多喜欢他一些?
安禾的父母知道他总往楼上邻居家跑,觉得没什么可担心的,也没有阻拦。于是安禾更不喜欢回家,有事没事就往陆离家跑,他甚至固执地觉得,奶奶和陆离也是自己的亲人,他们甚至对自己更好。
安禾瘫坐到熟悉的沙发上,下意识地想扯着嗓子喊饿,可他却突然停滞下来,陆奶奶在他们高中时就去世了,他喊给谁听呢。
陆离依旧没有放开他的手,仿佛感受到他的情绪波动,只是安静地看着他。
“后来奶奶也走了,你也出国了,你们都走了,只把我留下。”
安禾沙哑地从嗓子中挤出这句话。他上大学之后很少回家,既不愿意看到家里人对安韶的偏爱,又不愿意看见陆离空空荡荡的家,偏爱自己的人好像都离开了自己。
安禾把头轻轻靠在陆离的肩膀上,如同他们童年时一般靠在一起,感受着只有对方才能带给自己的温暖。
“你出国是因为我吗?我真的有那么让你讨厌吗?”
安禾的声音有些颤抖,这句话在口中纠结了十年才终于张开口问。安禾实在不愿意像个怨妇一般的质问,可他这些年都在纠结着这个让他痛苦的问题。
“没有。”
陆离紧握着安禾颤抖的手。
“是我的身体让你觉得恶心吗?”
安禾抬头望向陆离深色的眼睛,不敢错过对方的半分情绪。
“不是,别这么想。”
陆离叹了一口气。
“你拒绝了我的喜欢,看过我畸形的身体之后没几天就出了国,直到这么多年过去才回来,我怎么能释怀?我怎么会觉得不是这样?”
听到这话安禾猛地站起身一句一句地质问着,安禾已经忘了他多长时间都没有这么情绪失控过,可他根本控制不住,他把陆离当做精神依靠,可陆离最后也是像其他人一般地离开他。
“能不能别再走了?只有你和奶奶对我这么好,你们怎么都抛下了我?”
安禾像是失去了力气一般瘫坐在地上,陆离想拉他起来,却被安禾抱住脖子不松手。
安禾好像忘了自己看上去有多么的狼狈,只想着让陆离不要再离开。
“求求你别走了行吗,我现在有很好的工作,我还买了个公寓,我现在没有那么穷我能养得起我们两个人,我甚至还有子宫,以后找个好的医院去治,说不定能怀上孩子,别走了好不好,我们会过得很幸福的,我会把你照顾的很好的,给我最后一次机会好吗?别再让我等下去了”
他的话说的很快,生怕对方少听见一句,可就连安禾自己都知道这种话是多么的卑微,多么的可笑,曾经的他也想用身体留住对方,结果陆离还是出了国。如今的他仿佛回到了十年前的那个夏天一般,只求着对方能不要离开,甚至用自己最不愿意提及的畸形身体来换,只盼对方能对这副躯体感兴趣,能再停留一段时间,哪怕只是一天,也会让自己觉得陆离对他没有那么无情。
“我没有嫌弃你,我之前只是有自己的难处。”
安禾惊异的很,陆离顺着自己搂着对方脖子的机会,把他横抱起来。
“现在我处理完了所有的事,以后不会再离开了。”
安禾的头上传来平静的声音,可靠在他身上的安禾却能感受到他心如擂鼓,扑通扑通跳动的心脏证明他没有表面上这么毫无波澜。
房间的窗户大开着,夏日里温暖的风从外面灌进来,把深色的窗帘吹得高高的。透过窗扇便能看到桌子上摆放整齐的书本和挂在柜子边的羽毛球拍。
这是真的吗?直到被放到床上,安禾还有些迷茫。身旁的少年从校裤中掏出一把熟悉的钥匙,放在安禾前面摇了摇。
“这不是我的吗?”
安禾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