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劲爆”消息甫一出口,丁奇诧异的微微瞪大双眼,一对性感上挑的如丝媚眼都被淡化圆润了。丁奇不是顶顶俊俏的样貌,但足以令人过目不忘;消瘦如刀刻的下颌线与雕塑般线条的脖颈让他显得格外攻击性;灵动肆意的眼神和高耸入云的鼻梁加重了侵占型外表给人的深刻印象。丁奇那如烈阳峻火的朝气熊熊燃放,即便是隔着些距离,也能一不小心就将旁人烫伤。
樊剑望着青年的眼神有些痴灼了……丁奇就像当年的闫常青,漂亮、骄傲,为了认定的人会选择疯狂地孤注一掷。
不过,等樊剑再细细端倪了一会儿,还是觉得他俩是不一样的。
两人胸腔肺腑燃烧的骨血根本就是南辕北辙。他们一个滚烫如炎,一个寒彻如冰;正如丁奇上挑的眼角含着古灵Jing怪的无邪,闫常青虽然有一双灼灼盛开、暖融含春的桃花眼,但似乎黑沉得无法照映出别的东西出来。既照不出当初与他热恋的樊剑,也映不出笑到最后的现任赢家季雪然。
电石火光的几秒钟樊剑反思了很多,还是觉得眼前这个青年要比闫常青更值得信赖。毕竟当初,樊剑就忽略了一个男人的劣等特质——少有长性。
“你结过婚?”
问题在小年轻舌根滚了几圈,还是像滑滑梯似的溜出了唇角。
“嗯,离了。”樊剑按了按遥控器按钮,听话地换去了丁奇喜欢看的体育栏目,正在播放的是青年曲棍球比赛。
比赛进入白热化阶段,双方僵持不下,小小的球体在奔跑运动员手中的一根根曲棍滚跑逃散。
“这不是冰球么?”
“不是,冰球要在冰面上玩,脚还得绑冰刀……等等,”丁奇扯着樊剑的肩膀大声嚷嚷,“你别转移话题!”
小保安在对面的保安室里睡午觉,被丁奇这大嗓门吓了一跳,瓮声瓮气地抗议。丁奇没搭理小保安,他不依不饶的掰正樊剑的身体,眼睛对着樊剑眼睛鼻子贴着樊剑鼻子地厉声质问:“你跟他结婚?为什么啊?这个人渣把你扔下车……”
而樊剑任由他大喊大叫,抱以无奈一笑,澄澈的眼睛荡漾着年长者对年轻人的宠溺。
“不是他。”
樊剑斩钉截铁地打断了丁奇的话,再次重复道:“那天他没在车上。”
丁奇一时语塞。
曲棍球比赛场地爆发热烈的欢呼声,球员们拥抱、高举双手庆祝,欢乐声音充斥整间狭小的收发室。电视机跳着脚,臃肿的钢铁肚皮跟随球队狂欢,共奏和谐欢快的谱曲……唯独两个观众无法和他们共情。
丁奇没有丝毫被人隐瞒或欺骗的愤懑。相反,在他与樊剑“剑拔弩张”的姿势下、在樊剑清晰透亮的瞳孔里,他看到了自己源源汇集起的、难以乏抑的恐慌。
是的,恐慌……
他们的鼻尖相撞,无可回避的交换呼吸,自觉分享给对方的自己隐秘的一角。丁奇知道,这个男人极度腼腆爱害羞、nai子和屁股都很大、喜欢吃鲜虾鱼板面、无聊就盯着天花板发呆……但他就是知道,自己一点也不了解那个冷雨夜被人抛弃在水坑里的男人,那个受伤都不会哭的男人。
——他一点也不曾了解樊剑的过去。
“都是过去的事了。”
察觉到已经超越了安全距离,樊剑往后仰了仰身子,他已经感觉到自己的脸微微发烧,年轻人毫不躲避的直白逼视,烫得他有些发晕。
真要命。
樊剑见到长得好看的男人就拿不动腿,年下小狼狗的热烈眼神差点把他这颗枯木都点燃了,好在樊剑沉迷声色过尽千帆,强忍着对视的欲望移开视线,否则险些酿下惨祸。
“真的?”
“……真的。”樊剑深吸一口气,自暴自弃的剖白:“我们早就离婚了。财产分割之后已经很久不联系了,他也有了…新爱人,我也答应过他往前看……”
樊剑的声音越来越小,但丁奇终于绽放痞痞的坏笑,还开心地露出一边尖亮虎牙。殷红舌尖缓慢舔舐过虎牙的尖端,戳出一方痛痒的窝陷。樊剑的心脏“砰砰”直跳,下意识地又往后挪挪屁股,厚大手掌轻轻抵着丁奇的胸膛。
这一霎樊剑料想自己就像被年轻恶狼死死盯住的、势在必得的猎物。丁奇沾染侵略性的挑衅目光迟迟胶黏在樊剑的脸颊,当樊剑展露想要闪躲的时候,他忽然起调,飘散凌乱刘海的额发贴住樊剑发红发烫的额头;樊剑颤抖着,年轻人独有的烈性灼热直入他的心底,烫出一道比右腿处还深的疤:
“那你喜欢我,好不好?”
曾几何时,樊剑的某个酷爱文学的前男友在他们花前月下的时候,曾经说过这样一句话:
“悲怆是一道伤口,除了爱的手,别的手一碰就会流血,甚至爱的手碰了,也必定会流血的,虽然不是因为疼。”
以樊剑的文学造诣,只能懵懂地瞧着男友装逼、喟叹着漂亮男人斜望天空45°微微眯眼,吐出一句伤感诗的模样,真真是越瞧越俊俏。于是樊剑忽略文艺青年的喋喋不休,闭着眼扑上去叼住男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