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谨慎起见,尽管和基地几乎是南辕北辙的两个方向,凌澄还是决定向基地的方向绕路。
保险柜里的文件就是凌澄这两年来在末世游荡所查找的父母被杀害的原因。
他的父母都是研究员,平时工作总是非常忙碌,自凌澄又记忆以来,父母除去最基本的休息时间以外,几乎整天整天的待在那个冰冷的实验室里。末世这几年以来,凌澄也一直在寻找那件事背后完整的起因和经过。
凌澄父母从来不提起任何有关自己工作的内容,只是永远要埋头于那一堆忙不完的学术研究,偏偏他们也没有半分怨言,甚至可以说得上是甘之如饴。偶尔不是在半夜回到家和凌澄清醒的碰面的时候,他们看着面前的实验资料的目光都比看凌澄的目光还要有温度。
凌澄对此却没有多少怨言。自从有记忆起,这对工作狂夫妇的态度就一直是这样,凌澄没有感受过正常的亲子关系是怎样的,想象不出与父母间除了公事公办之外,还能以什么态度相处,也完全没有改善关系,增进感情的想法。后来,他父母带回来一个谢司倾来当他们的养子、他的养兄弟,他就更没有必要因为仅剩的一点依赖对他们再抱有任何不切实际的奢想了。
总之就是这样,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凌澄与父母之间,慢慢变得只剩下那一层又浓厚又淡薄的血缘,和谢司倾在中间充当的恰到好处的传话筒作为联结了。
也是因为这样,凌澄对父母的了解完全一无所知,他这个亲儿子完全没有谢司倾这个养子对自己父母了解的百分之一。
那天他Yin差阳错冲进了父母的实验室,也是他第一次去到那个地方。就遭遇了他这辈子都没法忘怀的变故。
凌澄正站在门口的位置,谁知一群人突然气势汹汹从外面闯进来,饶是不清楚状况的凌澄,也能一眼看出这些人来者不善,看了一眼同样震惊的父母,下意识想关上实验室安全系数极高的门来隔绝危险。那些人看见他的动作,从衣服里掏出消音枪对着他关门的手直接扣下扳机,没打中,倒也震得凌澄手腕发麻脱了手。
当时凌澄的脑子一片空白,装满了浆糊一样呆愣住,全凭本能在动作,耳朵里嗡嗡嗡地响,脑子里只有快跑两个字。
他冲实验室里喊了一声,才转过身,便被那些人抓住敲晕了。
意识模糊中,他只记得母亲通红着眼睛在他胳膊上注射了什么。
再次醒来时凌澄推开实验台下面的柜门钻出去,就是一幅亲人横死的惨象。
而他活了下来,却什么也不知道。
他只知道自己的亲人一夜之间全部死去了,好像在做一个荒诞无稽的梦。直到倒在地上上那些灰白的尸体咔咔咔扭动着关节摇摇晃晃地重新爬起来,面目扭曲变异露出恐怖的獠牙和空洞的眼窝,如饿兽般疯狂地攻击着他,攻击着每一个大街上偶遇的活人。怔愣着往天上望去,乌云密布笼罩了整片整片的天,才冒出头的太阳不知什么时候悄悄躲了回去——也再不会升起。告诉凌澄也不是只有他一个人还留在梦里。
凌澄正经过一片废弃的楼房。是一片老旧的居民区,高高低低的挤挨在一起,外墙上坠着斑驳的墙皮和颜色不一的陈旧污渍,每一栋上都用红色印着一个大大的醒目的“拆”字。
看上去是没来得及拆除就迎来了末日,留下这么一片危房,这两年风吹雨打下还塌了那么几栋楼,把本来就不宽的车道更压缩了一半。
唯一的好处是楼里的人早早搬了出去,没有丧尸变异的原始资本,几乎看不到丧尸的身影,是他们基地寻找物资开发出来的固定路线之一。
几分钟前凌澄才在路上撞见一只丧尸,已经是罕见的情况了,多半是游荡在附近被汽车的引擎的声音吸引过来的。
凌澄打着哈欠面无表情的碾过去,丧尸腐烂的rou块和发黑的脓水就这么在越野车的挡风玻璃上溅开一朵恶心的血花,雨刮器发挥了它微乎其微的一点儿作用,却也把玻璃上的血rou搅和得更难以忍受。
凌澄庆幸地想还好自己没有洁癖。
这点小插曲没让他放在心上,在心里盘算着接下来做些什么。
说实话,凌澄心里现在乱得很,从谢司倾出现以来,他心里的石头就没落下来过,谢司倾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解释,就拿出了他不知情的往事和一直追查的答案,胸有成竹地,好像在说,“我知道你想要什么。”
让他怀疑这个人居心不良。
虽说凌澄的确对大部分事情都无所谓,可他真的、真的很讨厌这种被洞悉,被掌控的感觉,像个被耍得团团转的猴子。
快要走出这片危房,常走的大路却被不知道什么时候坍塌了的建筑堵住了。凌澄皱了下眉,拐进旁边的巷子。
除了遇见的那一只丧尸,这片区域仍像平时一样安静,凌澄却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果不其然,刚进入小巷,就看见两只丧尸守株待兔似的等在里面。
凌澄心中警铃大作,也不管自己勉强的车技,果断踩下油门冲过去,想要尽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