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速微微降了下来,和她的语调同步。
“嗯……辛苦你了,不过总让你做这样的事好吗?我可不会给你开工资。”
“我知道了。”
“如果姐姐要收费才能喝我的咖啡,我愿意付我所有零花钱的。”
纪淮理随意一抬眼,刚好对上纪目长落在她脸上的灼热视线,却在相碰撞的瞬间回避似的拧过头望向窗外。
纪目长低头盯着门把,手犹犹豫豫地搭在银色把手上,犹豫片刻还是收了回来,不经同意就打开别人的房门实在不礼貌。
“其实算不上朋友,就是比同学更亲近一点。班里的每个人她都很关心,拒绝别人的好意不太礼貌,所以我也会和她讲话。”
比它更可爱一点,再多一点点。
最近她尝试独立去和其他企业谈合作,过程固然是很辛苦,但结果还算令人满意,至少董事会的老头没再对纪德中把她安排进公司的事喋喋不休了。
刚才车里纪目长自以为回答的完美,暗暗得意的表情她尽收眼底。
说完话没再分心去看他们的反应,哼着小曲照常踏上回家的路。
笨东西。
纪目长下巴搭在座椅靠背上,透过后视镜安静看着里面的纪淮理。
真不愧是纪淮理的妹妹,对她的心思把握的就是这么准确。
“你不知道啊?她前几天校服里的内搭也是奢品当季新款啊,我在杂志里刚好看到过。”
纪目长手忙脚乱地解释了一通,但没有一句是纪淮理想要听到的。
“嘭。”
她随手抄起身旁的抱枕用力砸到对面的墙上,它压抑到变形,没有声音。
她想知道的,只有那个人的名字,其余的,派人去查就好了。
纪淮理一向讨厌别人擅自揣摩她的想法,更何况她的答复也根本毫无关联。
“小宝,晚饭准备好了,你先坐,我去喊你姐姐下来。”
“我学校的朋友家里有种植园,说要送我一些利比里亚豆。我下午也下单了新的阿拉比卡豆,等到了我再试试新的组合,担心姐姐你总喝一种会腻,换个口味。”
她唇边扬起些许笑意,又顷刻间消散,等纪目长再偷看回来,还是那张习惯性面无表情的脸。
所以,当纪淮理反手关上门把她隔在大门外碰了一鼻子灰时,她半晌没回过神。
“我家?我爸企业上班,我妈咱们学校老师啊。”
又有一扇门在她眼前关上了。
!听我爸说好几百万来着!”
“差不多了,陈秘书在做收尾工作。”
纪目长“当当”地敲
纪淮理迈着步子上楼,微扬着下巴并不理会她。
纪目长话里邀功意味不明显,但她眼里亮晶晶地盯着纪淮理的唇,分明是求夸。
“张姨不用,我来就好,”她殷勤地拿起筷子帮纪淮理布菜,甚至还注意了摆盘的美观,“姐姐最近很辛苦,我帮她端上去就好了。”
“哎哎哎,你不是她朋友吗?是不是只要跟在她后面拍拍马屁,她随便洒洒水都够你潇洒好一阵子了?”
纪淮理手握在方向盘上打转,轻挑眉头,视线游移就瞥见纪目长鼓起来的脸颊,像那个什么鱼来着,纪淮理在脑海里搜寻了一番,海胆吧。
纪目长心里美滋滋,绝对不会有人比她更了解纪淮理了。
她书包都没放下就眼巴巴地跟在纪淮理身后,“姐姐,你生气了吗?”
张姨解下围裙放在一边,说着就要上楼。
总有人眼尖地注意到不同的观察角度,譬如于昙就从没发现纪目长家里换过车,统一默认为黑色出租车,反正作用只是接送她放学。
纪目长自认为该说的都说完了,长舒了一口气靠在椅背上。
鼻梁上架着一幅亮银色边框眼镜,出于工作需要化上了很淡的妆,。
于昙用小指挠了挠耳朵,当做没听到似的往前走。
“不过,你除了于昙,又交了其他的新朋友吗?好像没听你提起过呢。”
她鲁莽地朝纪淮理表明心意,越说越泄气,声音慢慢低下来,直到最后,安静地闭上嘴。
车里开着足够强的暖气,纪淮理的外套搭在副驾驶的座位上,只穿着里面的米色针织毛衣,加上看似人畜无害的脸,明明就是标准的温柔姐姐,偏偏纪目长就是从普通的话里觉察到她的不愉。
背对着房门看似毫不在意,实则竖着耳朵在听门外的动静,但时间缓缓流逝,纪淮理只听到了一阵放得很轻、越来越远的脚步声。
“姐姐,你手上的工作都处理完了吗?”
不知道他从哪来的别人一定会知道他家庭情况的理所当然,于昙若有所思点了点头,“是这样啊,我还以为你家专职做乞丐的呢。”
没想到走了都还要被追问,碎嘴子比不说话的纪目长讨厌一亿倍,她顿住脚步,回头看向嬉皮笑脸的男生,“你家里是做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