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了昨晚那一遭,赵云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昏昏沉沉的。他没听到鸡叫,而是闻到一股扑鼻的油香,被腹中的馋虫勾得睁开了眼睛。
于是赵云看到韩信翘着二郎腿,坐在椅子上大口吃rou火烧的样子。
“嗯?醒了?”韩信愣了一下,将手中的最后一口火烧塞进嘴里说,“你再不醒,这些我就吃完了。”
赵云看那盘子里的火烧还剩十来个的样子,连忙爬起身来洗漱。他把水泼到自己脸上,想起了昨晚的事,声音模糊地问道:“师兄,这村子里的妖物,到底是什么啊?”
韩信不急着回复,而是端着碗咕嘟咕嘟地喝了一大口咸香豆腐脑,满足地舔了舔嘴唇才说道:“什么艳姬娘娘,叫它魇虮子才对。不过是偶遇机缘,修炼成妖的水蛭罢了。这魇虮子靠吸食生灵气血为生,以人血为最佳。又辅以入梦手段,让邹家村的人犹如被圈养的猪羊,以便其每夜在村中大快朵颐。”
“可是,魇虮子为什么要在梦中满足村民的愿望呢?”赵云乖乖地在桌前坐好,用手将一张还热乎的火烧卷起,又将店家配的腌萝卜干夹在中间,一口咬下去汁水四溢,香气扑鼻。
韩信已经吃饱,他一只脚踩在椅子上,将手随意的搭在腿上,端着一碗茶轻轻地吹着浮沫说道:“家畜没有烦心事,血ye才更鲜美。魇虮子吸食他们的戾气也是因为如此。邹家村表面上看着像人人和睦平等的桃源乡,实则不过是被妖物饲养的优质口粮罢了。”
赵云很快就吃完了第一个火烧。他自然地端过韩信剩的大半碗豆腐脑,低头喝了一大口。细腻的嫩豆腐和香滑的咸卤经过食道落入胃中,让赵云舒服得头脑彻底清醒过来。
“所以说,魇虮子通过入梦的方式,让村民获得在尘世得不到的满足。而村民获得满足后,又能以更可口的血ye反哺魇虮子?”赵云还是第一次听说这种手段,琢磨一番后,竟觉得有几分道理。
“没错。不过,天下哪有免费的宴席?气血乃命之本源,气聚则生,血尽则死。魇虮子本来不过豆大,只能附在牛羊身上苟活。而这只短短四年里竟然变得比磨盘还大。再这样下去,不出几年,邹家村就是死村了。”韩信冷哼一声说道。
待赵云吃完后,信云二人很快就找到了昨晚逃走的飞虫的踪迹。中了追魂枪的妖物,其灵魂上都会散发一股烧焦的糊味,这焦味在空气中久聚不散,两人沿着村子的小路来到了一个隐蔽的祭坛处。
令人意外的是,昨天拦着他们进村的那个大娘也在。她握着佛珠,拄着拐杖,佝偻着身子,不厌其烦的在祭坛前念着什么。
这个祭坛虽然简陋,但看得出是村民们用心建造的。泥塑的神像上穿着昂贵的布料,桌前也摆着猪牛羊头的贡品,还有最醒目的三大碗鲜血,不仅散发着臭气,还召来了许多蚊蝇环绕。
“老人家,不必求佛了。”韩信看了一眼邹大娘,扬了扬嘴角说。他右臂燃着一层青蓝色的火焰,大步走上前去,隔空对着神像的心脏处用力一掏。那神像仅仅坚持了两秒,就瞬间土崩瓦解,化成了一堆再普通不过的沙石。而穿在神像身上的名贵布料,也失了支撑,飘落进了恶臭的血ye里。
韩信张开手掌给赵云看,只见他手中躺着一只干瘪的水蛭,尾部还在微微抽搐着,早就没了先前的威风。
“邹家村的村民们充当饵食却不自知,实在太可怜了。”赵云担忧地说道。
那大娘目睹了这一切,愣了好久才缓过神来,颤抖着就要给二人下跪,嘴里说着:“谢谢两位大师,谢谢两位大师啊…!”
韩信给了赵云一个眼神,赵云连忙上去扶大娘来。他单手撑着老人胳膊,另一只手安抚地拍着她的后背,温柔地说道:“邹大娘,举手之劳罢了。不如随我们一起去村子里解释清楚,好吗?”
客栈门前,三三两两的村民们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三人。那疯癫的邹大娘竟然和两位旅人站在一起。其中一个青年扎着红色高马尾,一脸倨傲地抱着胳膊靠在柱子上,而棕色头发的青年则单手提着一口大铁锅,然后用木铲敲击着铁锅底,像街头叫卖的人一样,随着“当当当”的声音喊着:“大家快来看!艳姬娘娘的真身竟是一只水蛭!不要被骗了!”
这样叫了大概有一盏茶的时间,邹家村的村民们几乎都从屋子里走了出来,聚集到了客栈门口。而听清有人这样污蔑邹家村的守护神后,他们更是将信云二人围堵了起来。
村民们没注意到的是,魇虮子不再吸食戾气之后,他们也有了愤怒的情绪。就连村长都颤颤巍巍地挤了进来,面色不悦地说道:“两位客人,这大清早的,何故引起这般sao乱?昨日老夫引你们进村,对你们好礼款待。为何今日要如此污蔑我们村子啊?是不是疯婆子给你们讲什么了?她几年前就已经疯疯傻傻的了…”
面对村民们的抱怨声、叫骂声,韩信脸上的表情始终冷漠,他哼了一声,将手中的水蛭扔到面前的空地上,然后高声说道:“我们二人从辛龙山上来,师从辛龙上人。这次下山历练正是为了斩妖卫道。昨夜正巧碰到你们村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