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漆禾闻言,笑得更冷了,语气有些嘲讽:“只有他适合吗?还是父亲眼里只有他这个儿子?”
秦首辅听到他类似Yin阳怪气的话,轻轻呷了一口茶水,“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是在质问我?秦漆禾,何时你竟这般没大没小了?天底下还没有儿子指责老子的!”
禾儿到底年轻气盛。
虽然饱读私塾,还算有城府,但是被夸讚得久了,就真的以为日月都要围着他转了。
还是受到的挫折太少。
正好利用言成碧来磨一磨他的性子。
秦漆禾见秦首辅即将发怒,收敛了嘲讽的语气。
他悄悄握紧衣袖,开口道:“我没有想指责你,只是你亲疏不分……”
秦首辅故意道:“什么叫亲疏不分?我既然收了言成碧为义子,他就是我的儿子,你不是一直把言成碧当成亲兄弟吗,尽心尽力保护了他这么多年,为了他屡次与书儿吵架,现在怎么能说出这种话?”
“……”秦漆禾感觉到口腔里有些苦涩到说不出话的滋味。
他一直当言成碧是亲兄弟不假。
可当真亲眼见到父亲,对言成碧的好超过了他,他的心里还是酸涩极了。
他揉了揉眉心,强调道:“父亲你的意思,是在指责我嫉妒阿碧?我可以告诉你,我不后悔对阿碧的栽培。阿碧当大理寺少卿这件事并没有错,错的是你,父亲。”
“我有何错?”秦首辅拧起眉,望着一脸头疼之色的秦漆禾,“言成碧是新科状元郎,的确很适合那个职位。”
秦漆禾没有急着说话。
他与秦首辅对视了好一会儿,才垂下眸子开口,“父亲你这么做,不就是想挑拨离间吗?你一直看阿碧不顺眼,将他收为义子后,表面上很喜欢他,实际上一直很讨厌他吧?你故意抬举他,贬低我,是想让我嫉妒他,与他渐行渐远,对吗?”
秦首辅:“……”
他深吸一口气,心中颇为失望。
他失望的不是秦漆禾用Yin暗的想法猜疑自己。
而是失望到了这个时候,秦漆禾还一意孤行,不愿反思自己。
他已经看出来了,秦漆禾明明后悔了如今的局面,在意言成碧抢了自己的东西,却一直不愿面对。
他与言成碧,就像两个父母不支持,却非要在一起的恋人。
在一起后过得不幸福,就将导致二人关系破裂的问题,归咎于是父母棒打鸳鸯而使出的Yin谋诡计。
实际上根本没有人插手。
打败他们的是生活中的财迷油盐等琐事。
如今,言成碧和秦漆禾就是如此。
他愿意接纳言成碧了,可秦漆禾却因为种种原因,开始不适应了。
万事只找别人的原因,长此以往如何能成大事?
秦首辅审视的盯着秦漆禾,神色渐渐严厉起来,“我堂堂首辅,会用这么低劣的手段吗?我先前的确厌恶言成碧,可我为官多年,还不至于眼里容不下沙子,否则早在十几年前,就动一动手指,让他消失在这世上了。何必等到这时候!据你所说,我为了离间你们的关系,先是收他为义子,又将那五品的官职给他,简单的手段不用,非要舍近求远,费这么大一番周折,是吗?”
秦漆禾冷淡的笑了笑,“父亲你老谋深算,做出什么举动,都不足为奇。”
秦首辅闻言,再也控制不住情绪了。
他盯着秦漆禾,语气愈发严厉,“老谋深算?你是想说我心狠手辣吧?”
秦漆禾偏过脸去,神色倔强,但是嘴上却说,“我没那个意思,你误会了。”
“误会?禾儿,我是你亲爹,我还不了解你吗?”秦首辅心中对秦漆禾的失望逐渐累积。
他略显疲惫的望着秦漆禾,“我想,你应该回去好好反思一下自己。等你什么时候想通了,再来见我。”
“父亲,你究竟想做什么就直接说,不必与我演苦rou计。”秦漆禾看见了秦首辅眼角眉梢上的疲惫。
但他却不信,一向强大的秦首辅,会这么容易被打败,露出疲惫的状态。
他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你再怎么使离间计,想破坏我与阿碧的兄弟情,我都不会上当,大不了我被到地方上任职。明日我就去吏部,让他们给我找个县官当当。”
秦首辅闻言,满腔无奈,“你是认真的?禾儿,你是在故意与我赌气?”
“是父亲你与我赌气。”秦漆禾拧了拧眉,淡淡道,“你不必再留我,我的去意已决,你想对阿碧好就继续对阿碧好,我是哥哥,理应让着他,去地方上任也无不可。我会带小羽一起走,到时候我们成亲也不会回来,父亲你好自为之吧。”
简直倒反天罡!秦漆禾这是一个儿子对父亲的说话态度?
还让他好自为之!
呵!
秦首辅简直要被他气笑了。
他深吸一口气,强压着怒气,“你要去地方就自己去,凭什么非要带着小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