担心,我喝一剂药压一压便没事了。”
天之道站在门外一会儿,又转身道:“你师弟来了,好像有什么急事。”
千金少急匆匆的敲了敲门,看了天之道一眼,天之道微微一笑,宁无忧飞快穿好了衣服出来,一怔,千金少身上沾了一点强烈的信香。
“旺财发热了,二师兄,你……”
宁无忧一把抓住师弟的肩膀,震惊道:“你从他那里来?他不是发烧,是分化了!”
因着小师弟分化成了天元,宁无忧不敢多呆,看了看确认是天元的信香,早早出去开了药。天之道不便多留了,宁无忧送他下山,路上风一吹,宁无忧怔怔道:“也不知为何,我对小师弟的信香也不能……偏偏你的就很清爽。”
天之道一笑,缓缓走在前面,夜色飘浮周围,宁无忧又走了几步追上去,刚追上,突然一怔,暗暗道:这是地织的病,还是,还是我已经习惯了。
“无忧,”天之道走在前面:“你这一次出事,是有人刻意为之。”
宁无忧嗯了一声,过了一会儿,天之道回过头来,眼底闪烁着奇异的光芒,又似温柔,又似讥嘲:“你就没有想过,是受了我连累?”
宁无忧一下子抬起头:“什么?”
他那么惊讶,原来真的没有想到,天之道一向以为他肯定能想通其中关窍。剑宗的暗潮汹涌,如今已不是轻易能够止息了,他本该离开道域,以为风波会在涟漪之后平息……
“无忧。”天之道轻轻道:“你身上好香。”
宁无忧脸上红了一下,夜里看的不分明,他微微侧过头去,道:“你什么时候连累我了,我……只是一时不小心,何况,这也不算坏事了。”
“你那师弟初初分化,我担心你……”
宁无忧回过神来,笑了:“我师父肯定很高兴了,我嘛,先搬到远一些的院子去,最好是挑个下风处的。”
黑夜里,天之道的神色平静无波,宁无忧高兴过了,眼睛慢慢从旁边落在他的脸上,天之道没有说,只是想,也只是这样想一想。
也许在他走之后,也许无忧最后仍然无法说服顽固的西江横棹,那么,也许刚才他们见过的少年就会像四宗长久以来安排的那样,到那时候,无忧会高兴么?
嫉妒像是最不合时宜的开在夏天的雪花,冰凉从枝枝蔓蔓上飘然化为水痕。
像一朵花,花会开,花会败,最美好的时候,最衰朽的时候。种种都会来。
宁无忧慢慢低下了头,像是一朵花在夜里微微垂首于露珠,如果他不那么做,天之道是不会屈从于越来越强烈的渴望,伸手拂过低垂的花,轻微的吻上露珠。
露珠冰凉而甜蜜,柔软的胜过任何一种他品尝过得滋味,微微颤抖,越来越浓烈的甜蜜气息,就像是这种克制的颤抖本身就是一种许可。
天之道礼貌的结束了这并不激烈的吻。
“也许,你不该对我太信任。”
宁无忧愕然张开嘴唇,像是要说话,又没找到只言片语,怔怔抚唇上的痕迹,半晌,看向月色洒满的远处山廓。
“你不想问?”天之道静静的催促他,宁无忧摇了摇头,转身走了几步,又停下来:“……我要想一想。”
“抱歉,我太唐突了。”
就像天之道并非真的道歉,宁无忧也知道这句话说的不是歉意,而是缓和气氛。只不过,宁无忧无法克制此刻仍然颤抖的余韵,他突然发觉秦二也许没有说谎,就算是他,在这一刻也有着两种相反的冲动。
“我……我回去了。”宁无忧犹豫了一会儿,僵硬的说:“天之道……我……并不后悔相信你。”
“无忧。”天之道站在寂静的夜里,忽然微笑:“我知道了,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