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额头流下来的温热ye体模糊了她的双眼。世界仿佛变成了一片猩红。而她顾不得许多,她心中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抱住余时安。她不能丢下他,余时安说过,她不能推开他,她也推不开他。她也说过,只要上了她这艘贼船,便不让他后悔。可是现实怎么就那么残忍,她仿佛听不见耳边冷兵器交锋的声响,看不见黑色的人影。她只想朝着余时安躺着的地方飞奔而去。可是,腿为何这般无力,头又为何这般沉重。脚一软,她跪倒在了地上。就这样趴在原地,无法再挪动一步,手臂已经竭尽所能碰到了他的衣角。明明近在咫尺的他,她偏偏触及不到……眼皮像是被血糊住了似的,她再也控制不住,最后,眼前连这鲜红的世界也消失不见。只落得一片漆黑。“时安,对不起,我食言了……”琅华行宫湛蓝的天空没有一丝瑕疵,广袤无际的草原上一个白衣男子策马而行。那马儿从她眼前疾驰而过,掠过一阵疾风,险些将她冲倒。那人逆光而来,她看不清马上的人是谁,只觉他周身像是被镀上了一圈光芒,见快马靠近自己,她本能地向后退了两步。马上的人路过她时,向她一侧弯了弯腰,像是要将她揽上骏马。她这一退,飞扬的裙摆自男子的指尖划过。男子并为未因此恼怒,而是在疾行的的马背上,扭过头来,微笑着,向她挥了挥手,“菱歌,保重。”直至此刻,她才看清那马上之人,忙不迭地开始奔跑,“时安!等我!”然而马上的人好像再也听不见她的呼喊,直至消失在天空的尽头……“时安!”她在自己的呼喊声中清醒过来,当恢复意识之时,额头的疼痛,以及浑身滚烫。只知道此时的自己极为不舒服。也许是身体的自我保护,不禁又昏睡了过去。如此醒醒睡睡了多日,迷蒙间听得一道极为熟悉声音。“她怎么样了?”“回公子的话,这位姑娘迷糊着醒了几次,高烧了三四天,终于退烧了。”“好,小心照料着。万不能有任何闪失。”“是。”
听完,不知是来人已走还是又陷入了昏迷。再次醒来已是深夜,沈菱歌睁开眼,却见身处一个偌大的宫殿,九重帷帐垂落在地,周遭似是为了让自己睡得舒服些而故意弄的昏暗。两层帷帐外金黄色宫灯将外间点亮。她穿书到这古代来,何时见过这么豪华寝殿,从前也不过是在电视剧里看过。沈菱歌因为昏迷太久,醒来后,浑身没有力气,喉中干涸,“水……水……”“姑娘醒了!快去禀报!”守在她床边的侍女,听见声音激动地唤着门外的人,自己随后便倒了杯水,递了过来。此时的她虚弱无比,接过侍女手里的水喝完后,整个人才稍微恢复一些力气,由着侍女扶着,缓缓坐起来靠在床头上。看着四周,不由得问道:“这是哪?你又是谁?”“回姑娘,这里是琅华行宫。”侍女小心翼翼地说道,声音很是恭敬。听到这话后,她皱了皱眉头,疑惑的问道:“琅华行宫?”口中问着,心里却思索着这个名字。作为穿书来的她自然是不知此处是何地,但通过原主的记忆,她搜寻到了一些信息。琅华行宫,自古便是皇家所有。她怎么会在这?想到这里,她猛然反应过来,随即眼前便是在马车上,余时安中箭跌落马车的画面。“时安!”沈菱歌也不知现在哪里来的力气,掀开被子,便下了床榻。脚刚刚落在冰凉的地板上,双腿酸软,又跌坐在地上。这一幕,又让她想起那满世界的猩红,她已经将手伸到了极限,可仍然握不住他的手,眼睁睁地见他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时安,你在哪?”她头一回感觉到自己的心头那样无助,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揪着,喘不过起来。“时安,时安!”她叫得撕心裂肺,声音中透着绝望与恐慌,泪水肆意横流。她多希望余时安能够像以前那样,在她最需要帮助的时候,为她摆平一切。在无数次绝境中,他总是在最关键的时候出来。拉着她,抱住她,在她的耳边说一句,“菱歌,我在。”一旁的侍女看见她这般模样,吓得惊慌不已,赶忙蹲下,想将她扶上床榻。“菱歌!”迷糊中的那道熟悉的男声传来。泪痕犹在,沈菱歌顺着声音望去。一阵脚步急促传来,一道身影快速闪到她的身边,伸手便将她从地上扶了起来,并顺势将她抱回床榻。“你怎么不好好休息,坐到地上做什么?”也是此刻,沈菱歌才看清,这次冲到她身边的不再是余时安,而是那羸弱公子,秦闻笙。“秦公子?”沈菱歌靠着床框,目光却不由自主落在秦闻笙的身上,他的眉眼依旧俊美无匹,却不似之前那样无神虚弱,多了一分温柔和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