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嘉桐很少会有感觉遗憾的时候,只是在那一瞬间她很会遗憾,没能更早认识他。如果高中的时候就认识他,那段时光会不会好过一点。但这个念头也就仅存在过一个瞬间,随即便被她否决了。
她一手搂过许嘉桐的肩膀,一副亲昵的模样。
许嘉桐惊慌失措地低着头避开男人探询打量的眼神,一边说着:“你认错人了。”一边小跑离去。
在一声接一声的响动中,她睁着的眼皮慢慢开始闭合。
一旁的同事邱莎戳了戳她:“怎么了,桐桐?从早上开始你就在不停念叨着,这一段时间你都不对劲啊,总是魂不守舍的。”
这已经是她这个月第十一次梦见他出事了,昨天梦到的是他被人枪杀,前天是梦到他被毒si,最荒唐的是,她第一次梦到他si是被水淹si。
四周一片漆黑,北半球的黑夜总是很漫长。
北方的春天,连风都带着刺骨的凉意,把她从回忆里唤醒。
她隔着钢筋水泥围成的栅栏,看到被切割成一块一块的c场和篮球场,彷佛看到了十七岁的他在场上挥洒汗水跑动的身影。
她也知道自己在这一动不动的有些惹眼,裹紧了身上的披肩,准备默默离去,身后却响起一声试探x的叫唤。
第二天上班的时候,她心不在焉,一直在心中不停念叨着。
许嘉桐深深x1了几口气,双手捂着脸沉思着。
邱莎也习惯她的沉默寡言,自顾自说着:“高淮的外派期到了,估计下个月就要回去了。这对我来说就是雪上加霜的事啊,还有半年我要怎么过啊。不过还好,还有你桐桐,你还是会留下来陪我的,对不对?”
她又开始做梦了,这次是噩梦。
刚认识他时,她就知道他家境很好。有人问他为什么高中不去美国读,这样申学校的时候会更有优势,可以冲一冲大藤斯坦福这种顶尖名校。虽然他读的本科学校也挺好的,但还是b起大藤差了点。
她租的是一家复式,三层楼里住了六户,人员来往密集繁杂。她在一楼,耳边不停响起开关门的声响。
一gu深深的绝望掐住了她的咽喉,在快喘不过来气的时候,许嘉桐终于醒了过来。
三月底她回了国,和陈春凤短暂相处几天后,又飞去了北城。
她奋力地朝他跑去,但不知道为什么越跑越远。
“弟妹?”
可明明他曾经是游泳二级运动员,一百种si法里怎么也不该有这一种,除非他自杀。
“梦si得活,梦si得活……”
“该怎么办?”四下无人的空间里,她喃喃自语。
当天下班后,她就去了他的高中。
来人转到了她身前又试探x地叫了一声:“弟妹?”
学校地处中心,现在正是人流攒动的时候,不时有骑电动车经过的人扫她一眼。
梦里柏杨又一次si了,si于火灾。熊熊烈火中,他躺在里面被火焰一点点吞噬,她就这么看着无能为力。他最后用尽全力向她伸出右手,修长白皙的手掌至关节处自然垂落,像一只白鸽,一只向她飞翔的白鸽,给她递出求救的信号。
到的时候七点多,校园人早就走光了,只有门卫室里还亮着灯。门禁森严,她一个社会人员也进不去,g脆沿着校园围墙转起来。
许嘉桐回过神来陪了陪笑:“没什么,莎姐,可能最近工作压力有点大,总是做噩梦。”
她点亮了床头灯,拿过手机看了一眼,墨西哥时间凌晨三点二十八。
四月的北城,春寒料峭。
许嘉桐怔愣了一下,有些歉意地看着言笑晏晏的邱莎:“莎莎,我想回去了。”
他当时就回的很坦然:“我答应过我朋友要去打高中篮球联赛的,我不能食言。至少在我这,朋友青春要b学校什么的重要。”
许嘉桐整个人被这一个有些陌生的称谓钉在原地,有些久远的记忆趁机快马加鞭地追上了她。
她听他说过,他们学校虽然高考成绩不是最拔尖的,但t育很强,尤其是篮球。他高中的时候进篮球队,拿过全国高中篮球联赛冠军,那是他高中最骄傲的荣誉,也是最难忘的记忆。
她被惊的一身冷汗,身t颤栗着。
许嘉桐暌违一个多月后,再次从噩梦中惊醒。
她想唤他的名字,可不知道为什么嘴里只能啊吧啊吧的叫,什么也说不出来。
许嘉桐只是笑了笑,她一直都不是话多的人。
柏杨两个字从他嘴里出来的时候,许嘉桐的心
身后男人有些着急地解释:“你不认识我了吗?我是柏杨的好朋友李言涛,你们还是因为我认识的呢。”
邱莎闻言叹了口气:“这墨西哥最近天气也是差得很,一直下雨。话说回来,国内现在天气正是最好的时候,不冷不热。我妈昨天还给我发照片,她和我爸一块去洛yan玩的照片。羡慕si我了,好怀念那口牛r0u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