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地面上,一股刺骨的寒意沿着腿部攀升,直至侵袭全身。
愤怒与混乱的情绪交织在一起,犹如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在胸腔内激烈碰撞,燃烧着所有的理智与冷静。
忽然觉得可笑。
忽然发现,无论她走到哪里,哪里都是他布下的牢笼。
在家,他将她软禁。
在外,他以另一种方式监视她。
信任一旦崩塌,一切随之瓦解。
当两人发觉常妤现在门框边缘之时。
费锦心脏一紧,随之而来是剧烈狂跳。
“妤妤……醒了?”
常妤笑意冷淡,缓步走来:“醒了。”
瑞斯抿嘴,心里早就一咯噔,完了,这下连他也完了。
她眼里一片淡然,直视费锦:“什么时候开始的?”
费锦:“一年前。”
“一年前,瑞斯,你是什么?他的活人监视器么?”
“不是这样的,常妤,费先生对你……”
常妤情绪动怒:“对我好?爱我?整个世界都是他囚禁我的牢笼,有他这样爱一个人的?”
“费锦,如果你想我去死的话,那就继续。”
常妤初到波兰时,经历了焦虑症最为严重的时期。
在药物和物理治疗的帮助下,她一度濒临绝望,甚至产生了自杀的念头。
那天,常妤走在华沙熙熙攘攘的街头,她突然对生活失去了兴趣。
周围的人群仿佛成了模糊的背景,她的心中只剩下一个声音:去死吧。
她感到自己的生命就像这无尽的人流中的一粒尘埃,微不足道,毫无意义。
回到家中,她不自觉地握住了水果刀,那一刻,死亡似乎成了唯一的解脱。
也就是这时,林尔幼的一通电话挽救了她。
“妤妤……你还好吗?”
常妤沉默着。
林尔幼的声音夹着哽咽:“我们都好久没见面了,我以为,当年我说完气话,你会重新哄我呢……”
“谁知道你一走了之,我好难过。那时候,我就在想,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了,可我还是每天都在等。”
“等你来向我道歉,等你的消息。”
“等到了现在,没骨气的给你打电话。”
“我就是想告诉你,我怀孕了妤妤,没想到吧……林尔幼也要当妈妈了。”
开口,常妤嗓音沙哑:“尔幼……”
“常妤,我好想你啊。”
……
挂断电话,常妤凝视着手中的刀片,心中涌起犹豫,酸痛。
如果她的生命悄然离去,那个自诞生之初便被母亲遗弃的孩子,此生再也无缘得见那冷漠而自私的母亲一面。
常妤蜷缩在沙发的一隅,泪水如断线的珠子般滚落,悲伤的哭泣声回荡在空旷的房间里。
她的悲泣持续了许久,直到情绪逐渐平复,才艰难地站起来,逼迫自己去往医院接受治疗。在常妤抵达波兰的第18个月,通过长期的精神治疗,这段时间,她的精神状态达到了最佳。
没有烦心事困扰,即使回想起那些不愉快的过往,常妤也能保持内心的平静,接近心如止水。
除了对那个孩子的歉疚之外,似乎没有什么能够触动她的心弦。
最近几天,林尔幼总是在视频通话中向她倾诉,自从成为母亲后,仿佛就失去了自由,无论身在何处,心里总是惦念着那小娃娃。
自从几个月前那次电话交谈之后,常妤与林尔幼的关系已经重归于好。
常妤一直感到内疚,毕竟当年是她离开了林尔幼,没想到最终却是林尔幼主动寻求和解。
回想此生,她似乎也只有林尔幼这一个朋友。
而她,差点把林尔幼弄丢了。
几个月前,林尔幼开始不定期地给常妤发送一系列照片与视频,包括自拍照、他人的拍摄作品,更多的是她为女儿拍摄的照片。
其中有一个视频。是沉婼刚出生的模样,裹在襁褓之中,小脸蛋儿涨得通红,咧着嘴大声啼哭。
当常妤第一次看到沉婼时,心中涌起一阵酸楚,难受到眼眶湿润。
没记错的话,他今年应该两岁了,早就过了牙牙学语、蹒跚学步的时候。
当小沉婼刚刚学会呼唤“妈妈”时,林尔幼喜极而泣,录制了视频分享给常妤。
婴儿车中的小女孩笑容灿烂,眼睛清澈明亮,双手不停地试图抓住眼前的玩具,口中含糊地喊着“麻麻”。
小沉婼刚学习走路的时候,林尔幼也发了段视频过来。
视频里,沉厉的身影高大地守护在女儿背后,沉婼摇摇晃晃地向林尔幼走去,每一步都显得谨慎小心,嘴里喊着“妈妈抱”。
林尔幼强忍住拥抱女儿的冲动,直到小家伙走到自己面前林尔幼才紧紧抱住她,并将镜头转向自己说:“婼婼真棒,叫常阿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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