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场噩梦吗?闭上眼睡一觉就会醒了吧。
亓莞陶安抚地笑笑,“知道了。”
明明他之前对祁鹤都是避之不及的,可看到他现在小心黏着自己的样子,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恶劣因子。
体育课,亓莞陶百无聊赖地踢着球,祁鹤被他扔在一旁,亓莞陶刻意忽略祁鹤投过来的
祁鹤白净稚嫩的脸上已经满是泪痕,好在他相貌出色,因此也不显得邋遢,看了下亓莞陶手里的湿纸巾,祁鹤仰起脸,主动靠过去,“哥哥。”
亓莞陶想到这里,顿时觉得无趣至极。
少年湿润的眼睛紧紧盯着他,像是在诉说委屈,手上还拿着为亓莞陶从家里带过来的早餐。
兄弟二人就这样回了教室。
亓莞陶曾经沉溺于家这个字眼的温暖,明知祁母收养他只是为了祁鹤,祁父也向来看不惯他,但,他总归是有了一个安定的生活,祁母给他和祁鹤的吃穿用度都是一样的,论迹不论心,他早该知足。
亓莞陶已经拿校服外套盖住头开始睡觉了。
年少时的感情,早已被物是人非后的陌生荒凉消磨殆尽,亓莞陶对祁鹤也早就没了当初的热忱。
但至少面对眼前这个抓着他的衣服闷声哭泣的祁鹤,亓莞陶还做不到完全无视。
“小陶!”坐在教室第一排的女生对亓莞陶打了个招呼,随机被两人如出一辙的红眼圈惊了一跳,尤其是祁鹤的脸上还残留着泪痕,“好家伙,没事吧,这是出什么事了?”
现在的祁鹤和之后的祁鹤可以算作同一个人吗?是同一个人吧,毕竟从头至尾,都是祁鹤自己做出的选择。他们所经历的一切,都是他们自己促成的。
他反复回想究竟是做了什么惹亓莞陶生气,却始终找不到原因。
“做了个噩梦,被吓到了,不该不理小鹤的。”
时凌也习惯了祁鹤的性格,没有因为他的忽视生气,看亓莞陶说没什么事就不再多问,只是递给了他张湿纸巾,“快擦擦吧,”眼神示意了下祁鹤,“可明显了。”
理智告诉他不要陷入进去,情感却早已沦陷。
“已经解决了。”亓莞陶有些不好意思地垂了下头,祁鹤跟在他身旁,一语不发。
亓莞陶把手扶到他的后背,慢半拍地安抚起来,在触摸到祁鹤的身体时,亓莞陶有一瞬间的僵硬,他知道这情绪不应该,现在的祁鹤还没上高中,没和他发生关系,更没和其他人有什么接触,但在那么一瞬间,亓莞陶还是觉得他好脏。
如果……亓莞陶想,如果这一世只把祁鹤当弟弟看待,会不会就好了呢?
“呜呜,哥哥吓死我了……”少年猛地扑到他怀里,紧绷了许久的情绪一松,泪水瞬间决堤,“我还以为哥哥再也不会理我了……”
“哥哥……”亓莞陶抬头,看到祁鹤小心翼翼地站在自己面前,眼眶有哭过后的红肿,依稀还能看出泪痕。
“要我给你擦吗?”亓莞陶说完,在祁鹤期待的眼神里把湿纸巾放到他的脸上,撤回了手,“小鹤自己擦吧。”
他现在的模样太过陌生,亓莞陶已经记不起他们校园时期,祁鹤满心满眼都是他,到哪都要黏着他时的样子。
祁鹤刚收回不久的泪又开始往外冒,怕再惹亓莞陶生气也不敢哭出声,一边小声抽噎一边拿湿纸巾擦着。
决,被亓莞陶一再拒绝就没有了再靠近的勇气,只能盼着亓莞陶什么时候不生气了,能再像以前一样,不管做什么都牵着他的手,带他一起。
亓莞陶记得祁鹤那时暴怒的眼神,现在记起来只觉得狰狞可怖,他觉得自己确实是欠了祁鹤很多,才会让他变成后来那个样子。
他是欠祁鹤很多没错,但不代表他就要出卖身体去向祁鹤回报什么,在祁鹤放纵自己的一个个夜晚,亓莞陶没答应过一次他的邀请。
亓莞陶拿起放在地上的书包,被少年一把抓过,“我帮哥哥拿。”祁鹤试探性地去牵他的受,亓莞陶没挣扎,也没回握,任由他紧紧握着。少年手心里是细密的冷汗,昭示着他并不平稳的心绪。
他和祁鹤是高二时确立的关系,在祁鹤生日时,已经逐渐长成的少年张扬的眉眼里全都是他,在少年湿润柔软的唇覆上来时,亓莞陶听见了自己跳动不停的心跳声。
“那这次……?”
“好了,别哭了。”亓莞陶用手拭去祁鹤脸上的泪,被他一把握住手抓住,少年抽噎个不停,眼神倔强地盯着他,“以后不管发生什么,哥哥都要跟我说,不要不理我。”
亓莞陶有些恍惚,“小鹤……”
“谢谢。”亓莞陶接过,对时凌感激地笑笑,牵着祁鹤走到靠后排坐下。
他们到学校时离第一节课还有些时间,亓莞陶的座位和祁鹤是排在一起的,他不想面对祁鹤,便一个人躲在教学楼的角落里,清晨的风很凉爽,亓莞陶混乱的头脑也渐渐清晰起来。
到了学校,亓莞陶下了车就往教室走去,速度很快,没有半点要等祁鹤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