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每一次醒来,他都睡在铺了软垫的躺椅上,抱他起来的人会用针织的小毯子把他裹起来,免得他睡着的时候着凉。
“嗯,应该是吧。”
他匆匆和林知云告别,在外面对付了一顿上午饭,回到家正巧看见自己以前的舞蹈老师往外走。两个人客客气气的问候然后告别,他权当没有看见老师眼里的遗憾,掉头往里面走去。
“那哪天他觉得我呼吸碍事了,你是不是还要叫我去死!”
反正他们有新的弟弟了,也不会在乎他去哪儿。
一路上,林屿都想不到他和大哥有什么事情是需要在书房谈的。
林屿觉得忍一忍就能过去的,可他没想到,早上的事情还远没有结束。
“我说的难道有错吗!你们现在不就是这个打算!他刚来家里的时候你们还不是这样的!”
他想让弟弟冷静些,未能长成的少年人,在家里又受尽宠爱,最是容易控制不住脾气,可无论如何那种话是不该说出口的。他坐在椅子上按了按额角,接连奔波几天没能好好休息,这时候脑袋也隐隐作痛,“我觉得你……”
其实没什么遗憾的,舞蹈课他也不是非上不可,宋元喜欢,就让宋元去好了。
一路上都没有人搭理自己,林屿回到房间,把练功服全部塞进了纸箱里。这个房间不如他原来的一半大,原本应该放在衣帽间里的东西也被塞了进来,他只能把纸箱摞起来,免得半夜起来的时候磕碰到。
林屿勉强笑了笑,“徐老师不教我了,她有别的学生了。”
辩解的话被打断,林屿被噎得半晌说不出话来。他猛地抬头看向自己的兄长,眼神里满是不可置信,“我又没做亏心事,为什么要避着他?!我每天都从那里过,难道就因为他来了,现在我走那条路都不行了?!”
他下楼到了林程的书房前,敲门之后得到里面的人应允,才轻手轻脚的开门进去。
居家鞋踩在地毯上一点声响都没有,林屿移开视线朝着办公桌走近,看着林程脱了西装马甲随手扔在了旁边椅子上。他皱着脸蛋,习惯性想把衣裳挂去门边的立架上,可林程先用眼神制止了他的靠近。
林屿转过头去,不让兜兜看见自己的表情,不然他觉得有点太丢脸了。
周末没了任何课外学习,林屿也提不起劲出门,他趴在床上给兜兜顺毛,安抚自己,再忍耐忍耐就好了。
书房里铺了米色的手工地毯,靠近窗边的躺椅的位置则是柔软的长毛地毯。林屿记得自己小时候经常坐在地毯上靠着躺椅看绘本,偶尔困倦了就直接在地毯上小憩。
“……”
林屿眼睛赤红,看出来兄长显露出疲态,但是仍旧针锋相对一步不退,“怎么,相处久了就觉得他比我更配做你们的弟弟了?他聪明听话,我从小就只会惹你们生气,你们现在是不是就盼着
林屿含糊着点头,知道自己不能在实验室里躲清静了。再这么被林知云问下去,他真的会觉得自己是那种很可悲的小可怜。
林家底蕴深厚,家大业大,商业版块多在实业科创,林父近几年常驻在外,现在首城及周边的事情,多是两个已经成年的儿子在处理。
见着他出现在门口,张柳恭恭敬敬做了个“请”的手势,“老板请您去书房。”
林知云不明白,他记得那个舞蹈老师之前是因为林屿很有天赋才去的,“她遇到比你更有天赋的学生了?”
可说是两个儿子在处理,实则多数时候都是林程一个人扛大旗。林桉喜欢画画,有自己的画室和画廊要打理,平日里是难以在公司看见他的人影的,只有公司需要做出重大决策的时候他会出面,和兄长站在同一阵营。
因为知道大哥忙,林屿愈发觉得这次去书房有些奇怪。今天周六,林程是约了某位公爵打高尔夫的,现在回到家就要见他……
“你就不能避着他?”
不像有好事。
“听说你今天又招惹宋元了。”
林屿低头,在心里默默感叹自己的直觉实在是太准了。他已经不知道多少次遭遇这种事情,但因为今早宋元实在是无理取闹,他还是忍不住辩解,“那个怎么能叫我招惹他,是他想抢我的……”
高考结束,他可以考虑考虑去远一些的学校,就不会跟宋元碰面了。虽然那样也很难见到哥哥们,但是没关系。
上大学就好了,可以住在学校里,到时候成年了,还可以兼职赚钱呢。
吃过了早饭,林知云打开了第二杯咖啡。他挑剔的看了看手里的纸杯,最后觉得还是不能太苛刻给自己跑腿的人,于是忍耐住了吐槽,只问:“不急着回去上课吗?最近你周末怎么这么闲?”
下午他在房间里刷真题,不一会儿,突然有人来敲他的门。他以为是佣人给自己送错过的午饭或者下午茶点来了,可门一打开,门口站着的不是旁的佣人,而是他大哥的特助张柳。
难听的字眼一出来,林程就眼皮子一跳,他压低了声音叫:“林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