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喧嚣离开,薛锦鹤面色一改,当即沉着脸从地上爬起,橘色的薄毯从他身上滑落在地,低头看着手中的热饭忽然闪过郑一那晚决绝的背影和羞辱的言语。下一秒,他将饭碗怒砸在地上,金贵的玉瓷碗筷碰地就碎,里面的汤饭也落在了地毯上狼狈一片。他接着转过身,拿起角落的棒球杆,在一众瑟瑟发抖的仆人阻拦下,沉默着拼了命将这里从一楼到叁楼砸了个底朝天。手上一道疤带来的价值数不胜数,亲哥的心软,或许还有郑一的心疼。他要所有人记住,薛锦鹤一直都是个不要命的疯子。至此,所有事情看似告一段落,薛老大终于能在公馆伸个懒腰好好的休息一段时间了,等着用女人抵掉的千万税款退回,德国针对车企的税务减免政策实行,他就可以回国过年了。陈逸所谓“婚礼”前夕,特意带着陈皮和那个明星来了公馆做客。他思索这么久,最终还是要薛天纵放弃公开陈皮以逼婚的手段,正泡在薛天纵卧室的温泉里无精打采低着头。“还好没公布,你又怎么了?”男人沙哑的嗓音落下,薛天纵跃到温泉里拿起了漂浮台上的一杯加冰芝华士。“算了吧,我突然觉得,觉得没劲。”陈逸吃着水果皱着眉,说的也断断续续,每个字都是斟酌再叁才蹦了出来。“她除了长得漂亮点,很多方面我们两个人的看法,思路,并不同。”他苦涩道,脸上的器官全皱在了一起,“我忍一时可以,忍一辈子,那我不是傻逼吗,何必呢。”“你就和她上床上得到一起。”薛天纵毫不犹豫点破,“你只是需要一个漂亮的炮友,所以你也不爱她,只是可惜陈皮,更多时候也后悔为什么那年心软要让陈皮出生。”“你还真说对了。”陈逸苦笑,“我是绝对做不到,一辈子对着一张脸,一个肉体,还不会发腻的。就这次来曼哈顿,我求了她很久,就差跪下她才瞒着经纪公司见陈皮一面。”“行吧,无所谓,还好事发之前你想明白了。”薛天纵见他如此,也只能顺着他的意思。关于这种事情的因果,他心里是不太想参与过多的,毕竟他也有个更棘手的周雾都处理不好。“小事情,我还以为你要一次性娶八个。”他张嘴笑了笑,仰头咽下一口烈酒,“八个你也得腻,还好我洁身自好,守身为姝。”“光聊我了,还没问你和余姝呢。”陈逸一听,立马贱兮兮的游了过来,他和薛天纵肩膀挨肩膀,八卦的看着他。“你要是一辈子不能和周雾结婚,怎么办。”“不会啊,那我只能弄死周雾。”薛天纵洒脱的灭了烟,抬手扯过毛巾擦了擦脸,将前额的碎发拨到后面,任由两撮翘起摇晃,嘴角不自觉的扬起,“余姝,一个很特别的存在,也很得我青睐。”“那你为什么不和她生个孩子,哪怕是试管代孕,对你来说都很简单。”陈逸继续八卦,拿过烈酒喝了一口,等着他的回答。“我没那么龌龊,就算有那个想法,也得离婚以后。别说我还根本没有那个想法呢,我这种基因,完全不适合遗传下去吧,我也不喜欢孩子。又哭又闹,很烦人。”“你虚伪,孤僻,阴险至极。傲骨下是阴暗的自卑,威望下是无穷的伪装。”陈逸笑着毫不留情揭穿,“你我都是一样的人,所以我们是好兄弟。”“即使时间倒流一千次,二十一岁的我对于一切不顺心的存在,始终都会那样做。”薛天纵也大大方方承认,端着高脚杯碰了碰,他扭头看着陈逸,眼里闪过一丝甜蜜,“世间万物,都是我的附属品,论我要不要而已。这不一脚踏进虹彩,此后万物皆不如十六画。”两个男人的爽朗笑声在房内阵阵回荡,薛天纵栽的坑不少,能让他起身一言不发认栽,还种下一朵花的只有余姝。被两个男人频繁提起的余姝,刚开完针对即将来临的冬季项目管理会,结束后躲在办公室犹豫着去不去晚上和投资方的商会晚宴。一个社恐的人,面对这种局一定是不想去的,但招个合适的秘书,面试那么多还迟迟没有合适的,她也逐渐失了耐心,索性尽量躬身。走之前她得安顿好余徽,这小子最近发高烧,她带着孩子跑上跑下才出了院,身子骨弱,余姝一连请了两个月的假让他跟着别墅其他的小朋友锻炼身体。确认今夜所有宾名单后,余姝换上了一身白色抹胸裙,不规则的弧度刚好衬托出她胸口和腰线全方位的美态,黑发根根分明被微凉的秋风吹起,570缓缓驶出车库开上六车道。赶到时,现场乌泱泱一片黑,在大屏充满科技感的高饱灯光下,余姝在铺满白色丝绸的长桌上先后见到了之前的投资方和宁致远。宁致远身着白色西装,喉结处的小领结搭配的相得益彰,正歪着头和隔壁的女士谈论着什么。“余总。”投资方起身给她拉开凳子,看了眼旁边的人示意打配合。她浅浅一笑,拘束的坐在了位置上,“晚上好,李总。”今晚的宴会,亦是为她量身定做的幻境。“在座的基本都是我海外公司的员工,我有注意到狂欢因垫资引发的叁百四十二万债务,余总的想法是……”“债务到期前项目款项回流就可以结清,我有抵押物。”她认真道,一双眼在周围蓝调的光下熠熠生辉,充满对未来的憧憬,“现在手上项目已经开工,没有什么大问题了。”李总点点头笑着互捧起来,“体量慢慢扩大,业务也增量不少,余总人中龙凤,这么难的板块也能做的风生水起。”“客气了,没有有您和团队的支持,怎么会有如今的狂欢呢。”余姝含笑饮酒,只想着宴会赶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