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枝头摇曳的,低垂着挣扎着不肯松手的枯叶残片,点儿风霜侵蚀本腐败不堪的外皮,几阵疾风,枝叶散落一地,他也飘落其中。
做绿叶儿,起码日头直直照射,汲取养分温暖,下有根基相连,愈发成长,翌日光线难等,浑浑噩噩后,徒留扫下融为雪地埋没的基础物。
日里发了高烧,私下请了医官,卧在房中,棉被裹着身子,只手由着把脉,陆嵊盖过头顶,身上热得慌。屋内燃了炭火,窗棂大开,他闭门几日,还不适着,夜里就悔了,寻了医师,又不和盘托出。
鬓白老朽粗茧的手搭在腕处,里衣下明晃着道没消的勒痕,漏点风,陆嵊化生温室的娇花,咳嗽厉害。探出个头,医师写好方子,小侍接下。
“少爷,你醒了?”小侍欣喜的脸放大开,不甚清楚。
陆嵊动下手肘,半夜里他那竹马跟疯狗没两样,一身使不完的Jing力,陆嵊都对自己床上功夫产生质疑。白日慌忙逃离现场,挣脱对方的搂抱都废了死劲,遍布红痕,某些私密处甚至淤紫,不愿面对现实,心理也遭受了挫败。
商阙的手法较他娴熟不少,全程的掌控权几乎全在对方手上,托了他的福,陆嵊连事后怎么做都不清楚。恨家中没私藏野书了解,被牵着走指挥的滋味陆嵊是不想受了。
那厮不知是累的困的,陆嵊腿根发软摔在对方身上,被下方再度溢出的ye体激的红了眼眶时,商阙只是皱了下眉,换了个方向继续睡。他的唇还有红肿迹象,舔了下嘴唇,表现疲惫,“书院告假。”
说话的声音带着沙哑,不是困的,不舒适感强烈,压根没怎么睡。当时先一步回了屋,陆嵊滚着被窝缩成一团,全融在了心惊里,有Jing神些,才记起这事。
“放心吧,少爷,奴婢看你一时半会也起不来,昨儿就告了。”小侍说着,替他掖好被角,自有人去赏那医官,陆嵊倒头,多问他说,“几日?”
“呃,”自家主子自昨日婚宴归家就病了场,虽不清楚详细,多少猜得出几分。定然是痛失爱妹伤心过度,摔了个狗啃泥也是有的。竖起两根指头,小侍挠挠头,酝酿出个节哀顺变的表情说,“七日。”
陆嵊:“……”从大体轮廓能看出脑补的不是什么好画面。抑郁着埋入被里,直接下了驱逐令。
“出去。”
“哎!”冷的像站在风口,小侍品出了其他味儿,但脑里思索不出什么,权推在陆嵊那脆弱的爱妹之心上,替他关了屋门出去了。
不经人事,身上的黏糊不适也在提醒陆嵊,病因在这,或许该清理一二,懒得起身,一动浑身疼,出了口气,决定稍后再洗不迟。
日里小侍进过几次,恍惚能感觉那货要与他说些什么,陆嵊掩唇咳嗽声,面上燥红,捂出了汗还是不舒服,理都懒得多看他一眼。被子盖过头顶以表立场,屋内不久重归于宁静。
过了多久已不清了,房屋里推门磨出的嘎吱声,滚烫的泛着热气的草药味盈满,身上的重负都轻了不少般,恍惚映入张最不想看到的脸,陆嵊噎住,匆忙闭上眼。
细碎的零散的画面在脑中游走,一个个光怪陆离的梦境,有流水淙淙声起,隐归的医者熬制苦药。仿若踏入了一方秘境桃源,落在云上,真假难辨虚实。
下午又出了不少汗,总归身上没有那般难受,动弹下手指,陆嵊缓缓睁眼,初醒睡眼朦胧,欲换个姿势,一只手自他臂弯揽过,成了平躺状态。
陆嵊眼倏地瞪大,身后压着的rou垫柔软,接触上手,一潭幽泉似的没有丝毫反应,仰头对上几分少年戾气的一张脸,他换上另副表情,不去看搂他在怀里的人。脖子以下被藏在金丝绣被里,顺着少年目光源看,手上拿着本书。
一只手搭在他的腰上,控制着力道揉捏,不失分寸俨然君子,一只手抓书,葱白纤长的指节是Jing艺雕刻品,专注的给人错觉,不忍打搅,生而为此。
只单单扫过,陆嵊窒住,眼睛再瞪得大了,行文莫说坊间话本,尺度之大令人咋舌,这页里翻的是“顾郎君七潜娇娥房——醉生梦死”,内容极度露骨,旁附上春宫图一张,眼前一黑,陆嵊挣着脱开。
“做甚。”小黄书唰被稳稳扔在陆嵊房间盆栽里,始作俑者若无其事低头亲了他眉心一口。他二人都只着了单白寝衣,托起陆嵊下颔,抓起木柜上浓浓药味的汤药,淡漠的面容有了丝崩裂,笑中循循善诱的意味昭然,扶按陆嵊腰肢固定,他说,“醒了喝药。”
大病未愈没有气力,陆嵊现在也不是他对手,眉目染Yin影,叹口气说,“你出去。”背后的冷空气隔开,剩下重新贴上的温热躯体,昨夜里数不清次数被熟悉的钳制下颚,他一惊,咬紧了唇。
睫羽都颤着,商阙气息扑面而来,独属他的热度逼近,手指碾上没什么色泽的唇,声音压抑低沉,“张嘴。”
傻子都知道这疯子要做什么。
他们如今状态,陆嵊也不能叫人进来,将人轰出去,商阙不要脸他还要。枕在他手臂上,陆嵊护着胸口,不牵动伤处。
陆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