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就说了,我们各取所需,你得到你想要的,我得到我想要的,所谓家庭不也就是待在一起各取所需吗?所以我们和其他人到底有什么区别?因为我给你钱?因为你对我没有爱?那这么说来丈夫给全职太太钱是包养吗?还有那么多没有爱的婚姻。就退一万步,我也不要你的爱,我不要你哭哭啼啼的爱,我要你这个人和你这个人的感情,你到底明不明白?”
“那为什么是我呢?”费可轻轻问道。
“因为我……”程浩开了个头,忽然语塞。他选择费可的时候,是因为他选择了一枚种子。程浩本身是一堵高墙,所以并不介意一株爬山虎的攀附。可在一开始,他也不知道那枚种子的生长形状,也不知道后来它会长得多高会不会在半路就枯萎,他甚至不知道这样的共生关系发展到最后,高墙会允许爬山虎长进墙上开裂的缝隙。
“……我也不知道。”程浩最终这么说道,耸了耸肩,“估计这就是命吧。”
费可于是看向窗外,不说话了。
良久,程浩问道,“那为什么留在我家了呢?”
费可沉默了一会儿,说,“我也不知道。可能是……有次说顺了嘴,把你家说成我家了吧。”
于是他们都不说话了,只有沉默中雨水渗透的气味。费可浑身湿透,又吼了一通,看着倒车镜中被模糊的街景,后知后觉地感到了疲惫。现在云不说话了,被妥善地装进一个有门的空间,也终于不用再考虑要走到哪里。
费可想想也是,可能真的就是命吧。很多年前李泽瑞在下着雨的桥上失去家,走了很多年,终于费可坐上了车,在下着雨的桥上拥有了家。
虽然也不算家,只是各取所需,但好像那样也已经挺好了。
车停到熟悉的库位,程浩领着湿漉漉的费可坐电梯上楼。在电梯里程浩终于还是没忍住,“所以你到底准不准备留下来?别洗个澡一出来人又跑了。”
“不知道。”费可回道,声音倒挺轻松,“有可能……但也有可能我就住在这儿歇一晚,明天就走,最多天。”
程浩翻了个白眼,“你要是只是借住,那家里就只有沙发给你睡。”
费可笑了,“沙发就挺好。”
叮的一声,电梯门开了。
“这位同学,麻烦你解释一下什么是四色猜想。”
“四色猜想是一个数学猜想,指每个无外飞地的地图都可以用不多于四种颜色来染色,而且不会有两个邻接的区域颜色相同。被称为邻接的两个区域是指它们有一段公共的边界,而不仅仅是一个公共的交点。”
“学号和姓名?”
“092165,费可。”
“费同学,”程浩走了两步到第一排桌子前,俯下身撑住桌沿,居高临下地说,“这么标准的答案,现查的吧?”
费可仰头很无辜地笑笑,“老师,我就是想回答问题攒点平时分。”
程浩推推眼镜,“攒平时分?你是想期末保及格还是想拿高分?”
“拿高分。”
“这么跟你说吧,我这门课,想及格容易,拿高分难,光是上课听课这点肯定是不够。”
“那老师还要我做什么?”
程浩缓缓一笑,“我不需要你做什么,学习这种事说到底,还是都看学生自己的悟性和主动性的。”
于是费可看着他,也笑,他拉住程浩的领带,在手上收了几圈慢慢拉紧,程浩也就不得不倾身探向他。费可舔了下程浩的嘴唇,“老师,这样可以吗?”
程浩沉吟片刻,“嗯……这顶多就加个一分吧。你这要是表现得不好,平时分可加不满。”
费可闻言笑意更深,索性揽住程浩的脖子,轻巧地爬上桌子坐下,腿就顺势圈住了程浩的腰,“那就做到能拿满平时分的吧。”
说是教室,像在上课,其实也只有一个老师和一个学生而已。师生看起来也根本不像师生,贴着就吻到了一起。好学生从舌尖到发丝都是乖的,柔顺地在掌心跳动,连性器都是青涩的,要靠老师教着怎样勃起,怎样吐出一点欲望的涎水。
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专业的老师,会从四色理论教到情爱,从前面教到后面,教具一开始是手指,后来就变成更粗的东西了。费可挂在程浩的身上,从靠在桌子边到讲台,两个人都有点喘,这时候平常锻炼的优势就出来了,证明健身房的会费还是没白花。
程浩亲着费可的眼睛,还不忘把粉笔往他手里塞,“写写看,你的证明步骤。”
这哪里写得出来,就算会写,也写不出来了。费可的手湿漉漉的攥着那只粉笔,在黑板上歪歪扭扭写了几个不成形的字,慢慢就变成了无意义的点线,敲出点哆哆嗦嗦的响声,程浩顶得快了那点也就急,慢了就拉成一道长长的线。很快费可就又停了手,抱住程浩,写不动了。
手电筒的光从走廊的尽头投到门口,乍一眼的亮把两个人都吓了一跳。费可条件反射抓紧了程浩的领口提醒他有人,急促地喊了声,“哥。”
“没大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