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师尊将他从庸碌的人生中拯救出来,给了他另一种可能,他曾经生出一种错觉,那就是他对于师尊来说是特别的,可如今看来,也只是他一厢情愿,师尊那般大能,也许只是无聊的时候把他当做乐子来瞧,又哪能分得来几分真心呢?
如此想着,聂辰终究是钻了牛角尖,他本身心性就不稳,对自己的怀疑,对师尊的怀疑让他越发左右为难,更别说,就在他的自我怀疑达到顶峰的时候,沉寂了许久的系统又给了他一个任务——
任务名叫强者之路,让他在半月之内选择一条适合自己的道路,一条是修仙,一种是化魔。
半个月的时间,很短,短到让聂辰无法整理自己的思绪。他不知道体内的魔气从何而来,兴许是与韩烟欢好时被污染,也兴许是韩烟那本修炼手册,更有可能是因为他内心滋生的黑暗。
他在纠结了四五天之后,果断决定,若是在任务时限的最后一天师尊还未答话,那么他就选择化魔!无论如何,自己的身体已经被魔气污染了大半,就算是回到昆仑,也会被掌门与诸位长老厌弃怀疑,到时候就算是师尊相信自己,也回不到过去了。
那就修魔吧,聂辰在第十四天的晚上想。
修仙的话,无论如何他都是天枢长老的弟子,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他无法心安理得去怀疑与质问师尊,但是修魔的话,他将会有机会与师尊平等交流,就算是力量不及师尊,他也要取得与师尊对等的地位,他不想只仰望师尊,他更不想一辈子只能当师尊的徒弟——徒弟永远不能忤逆师父,那种想要质问却无法质问的感觉,他已经受够了。
如果景渊知道了聂辰的想法,他会用看白痴的眼神看聂辰的,一定会。
然而他永远不会知道聂辰想什么了,他也没有想到,睡了几十年之后——只是睡了几十年而已,一觉醒来,沐钧还是沐钧,阿瑾还是阿瑾,清涟还是清涟,但聂辰,却不是聂辰了。
昆仑上下因为天枢长老苏醒而欢欣鼓舞,但这些人中却少了一个人,景渊曾问到聂辰去了哪儿,结果所有人都在遮遮掩掩。
聂辰的母亲与亲妹已经去世,只是短短几十年而已,这偌大的昆仑山居然连一点聂辰的痕迹都没有了。
而几十年的时间,魔修那处居然出了一个新的尊者,填补了濯尘的位子,新的尊者名为青垣。
青,为沐青的青,垣,同元旦的元。
景渊只想说这个名字起得太没有水平,真不像是他教出来的徒弟。
其实他倒是有几分惊讶,因为他想过很多种可能,却偏偏没想到聂辰会转而修魔,这次倒是让他觉得这孩子有几分魄力,然而后来一次与韩烟狭路相逢时,景渊却得知了聂辰修魔的真相。
聂辰与韩烟欢好,实际上也只是起一个鼎炉的作用而已,因他是景渊的徒儿,故而韩烟将魔种种入了聂辰的体内。这也算是韩烟的恶趣味,她想看看沐青的徒儿到底有哪点得沐青看中,种了魔种之后她倒是没再注意聂辰的举动。后来解了聂辰禁制的册子其实也是一本普通的修炼功法,聂辰修了魔修的功法,与魔种呼应,体内自然而然就生出魔气了。
然后聂辰便不知道下了什么决心开始修魔。
有魔种在,加之聂辰好歹也算是有金手指的人,修炼速度倒是一日千里。魔种这玩意儿很神奇,它不是很么稀罕东西,只是对修炼有所助益罢了。但被种下魔种的人必须是自愿,体内灵气必须是至清至纯,拥有至清至纯灵气之人自然是修仙者,而修仙者又有几人自愿被种下魔种的?韩烟倒不是没找过修仙者当鼎炉,只是那些人大部分都心不甘情不愿,对这魔头皆是满腔恨意,又哪能称得上自愿二字?也就是聂辰,与韩烟欢好几次后便忘了自己的身份,沉浸在欲望中,又怎能知道韩烟对他做了什么呢?
短短几十年,聂辰就位列五尊者之一,这种恐怖的速度让魔修咋舌,韩烟倒是与聂辰打过照面,只是那时聂辰已经像是个无情无欲之人了,冷着一张脸,仿佛不认识他一般,而他身边跟着的,就是那匹名为白的雪狼,一人一狼也闯出了名头,一时间,青垣尊者的名号倒是广为流传。
但正道之中却有许多人不齿——天枢长老的逆徒罢了。
天枢长老闭关不出,他们也不好表面上嚼舌根,只是背地里却满是鄙夷,一个修仙者,正道魁首的亲传弟子,不仅不为师门出力,反倒是去了魔修那头,天枢长老真是养了一匹白眼狼。
诸如此类的说法,聂辰也清楚,但这是事实,他也没法去反驳,只是有的时候,他觉得还不够。
想要与师尊立于平等的地位,还远远不够。
这种事情已经成为了他的执念 ,为此他可以去修魔,可以去当一个恶贯满盈的坏人,他只想站在师尊对面,问一问师尊到底是怎么想的。
“听说了么,小白?”他懒懒地坐在靠椅上,手掌一下又一下地抚摸着雪狼的皮毛,淡然道:“他出关了。”
困扰他多年的问题,也该解决了。
作者有话要说: 阿殊今天过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