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没有怨过我,怨我当初另娶他人,冷落了你母亲?”
谢敬遥平静道:“我知道父亲是性情中人,娶真正喜欢的女子并没有错。”
“性情中人……”谢明远咀嚼着这句话,有些意味深长,又说,“你弟弟血气方刚,太沉不住气,迟早吃亏,要是有你这样能干听话,也不用我Cao心费力。你要多教教
他,知道吗?”
谢敬遥的眼神闪了闪,但他没看见,只听其答道:“是。”
树上余留着最后几簇桃红,花瓣被风吹落,拂过人的衣襟。
谢敬遥下了楼梯,果然见谢敬轩站在外面。
转眼望见走来的兄长,他闷闷不乐的神色才稍稍有了丝缓解,沉默着跟谢敬遥并肩朝前行去。
经过大门,道旁种着两棵珍贵的红枫,枝繁叶茂。
谢敬轩想起来,从前的某个仲春时节,碧空万里,那大片大片鲜艳的色彩在周围绿树的映衬下恣意生长,仿佛是燃烧的生命。
当初,他也是这样和谢敬遥一起走过这里,准备去往湖南的军校学习。
他记得自己停住步子,指着这两棵树笑着说了句:“哥,你觉得我俩像不像他们?”
谢敬遥闻言道:“为什么?”
“‘昂昂千里,泛泛不作水中凫’,我知道哥是有高远之志的人,现在的我虽然能力有限,可我希望自己将来学成归来,能助你一臂之力,辅佐你实现理想。”
那时候,谢敬遥搭着他的肩膀,回答:“好,我会记住这句话。”
往事浮现,谢敬轩感到肺腑一阵激荡,不由问:“哥,还记得那句话吗?”
谢敬遥没有问是哪句话,只道:“记得。”
心照不宣的答案让谢敬轩心里升起温暖的恍惚,同时又滋生出对于谢明远武断之举的抑郁不平,“你有没有注意到,自从任督军后,父亲的脾气越来越奇怪了,和以往
大不相同。”
谢敬遥淡笑道:“父亲经过无数流血争斗,才拼下半壁江山坐到今天的位子,然而如今外敌尚未平息,又担心内乱将起,处处谨小慎微,自然是烦心,你现在说这些事
,岂不是往枪口上撞?”
“可那毕竟是他的外甥,就算防着家贼,也不用如此不念亲情吧!难道非要所有人死光,他才放心?他不顾亲人,我却做不到!”
想到父亲对外高谈民主平等,宣扬开放作风,在家中却容不得半点违抗的做派,谢敬轩更是一腔愤懑无奈无处发泄。
绮怀(民国)应解相思(一)(三更)应解相思(一)(三更)
老四,这种话别再胡说,就算你心里百个不高兴,也不能直接和父亲争锋相对,你必须学着把性子收敛些。哥谢敬遥看他一眼,“楚仲业攻占西北军的地盘,无非是想趁时局不稳多分一杯羹。如今烽火不息,你也跟我打了两仗,眼见民有饥色,野有饿莩,流离失所丧亲之人不计其数,谁不痛不煎熬,并不独独是你。”看不出他神情悲喜,只是在陈诉一个残酷的事实而已。这乱世里,人人都想当英雄,要想独占鳌头,就必须有舍有得,忍人所不能忍。这番话说得句句在理,谢敬轩亳无辩驳的机会,但又不愿就此撒手不管。他曾经满腔热血,期望一展所长,可现实跟抱负落差让人郁郁。万千波澜起伏于心,他握紧手,一时不知道说什么。而谢敬遥此刻思忖的,却是另一件事。迟迟没有把付清如带回谢宅而是让她住下午5:19/2
在别苑,他原来是想等她身体心情都好了再找个合适的时候给大家解释,可今天由父亲的态度看来,他顾虑的也果然应验。一个多月,众人都认为她死了,假如这时候她突然归来,以父亲的洞察力,一定瞒不住被章绎之带走的事。既然与楚家扯上关系,即使他知道有的事是子虚乌有,然而旁人闲言闲语、胡乱猜测,短期内绝对消散不了。人成虎,他是无所谓那些虚名假誉,但父亲和军中元老一旦疑心,她不可能安然无恙。他现在能做的,就是等,等到楚家真反了或是自己胜券在握。他不会弃付清如不顾,只是这段时间,只能委曲她了。风和日丽,绿草如茵,一丝丝花香从院子里散发出来,忽远忽近。谢敬遥走入别苑,隐约便听见叮叮叮的摇铃声,像是脚踏车上的铃铛。再往前数步,眼前出现两个女子欢声笑语的倩影。下午5:192/2
骑车的则是付清如,小团海棠苏绣的白裙子,还披了一条镂花流苏小坎肩。
车子扭来扭去,就要闯进旁边的花丛中,可雪英似乎对自己的车技颇有信心,正努力控制方向。
“小雪,”付清如把着车头轻呼,但雪英却不肯停下,紧张得她手心渗出汗来,“我真的不会骑,还是你来吧。”
雪英生性调皮,偏偏不是听话的人,这会儿抓紧后座上的栏杆,兴奋地喊道:“嫂嫂别怕,有我呢!你看,不是比开始好多了?”
付清如言行规矩惯了,经不起这样吓,随着车的摇摆,呼吸也急促起来。
雪英心情爽快,不知不觉加快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