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吗?”忽然觉得身体被什么拽住了,回头才看到,原来那丫头贴在他身上,一条胳膊把他环住。
拜托,街上那么多人啊。景棠环视了一周,尴尬地试着掰开徐默的胳膊。
这只是任务,对,今天晚上,徐默,只是他任务的目标。去青山阁更换文书的人,应该也撤离了。她又那么烦人,自己这个时候,其实已经可以离开了。
被扒拉到一边的徐默气呼呼地说:“我不就是想黏黏你嘛,使那么大劲,手都被你掐红了。”
“哦。”景棠的语气依旧没有一丝变化,“那,继续走吧,那家铺子很快就到了。”说着,重新伸出了手。
徐默才不满意仅仅这样,双手伸出来挽住景棠的胳膊,还不忘娇嗔几句:“哼,这个态度还差不多。”一会儿又补充道,“你知道刚才等你那一个时辰里我旁边有多少小美男经过吗?我为了你呀,损失可大着呐…”又是喋喋个不休,景棠真的有些烦了。可是,明明可以甩开的。何况即使自己甩开她,她也还会凑过来,之前不就是那样吗?
“除了稻米糕还想吃点别的吗?”景棠打断了徐默对美男子的一堆幻想。
“啊,吃的倒没了。不过我想买个新的镯子,要是再做两身衣服就更好了,我记得旁边就有家不错的店呢…”
于是又一轮新的唠叨开始了。
花灯的璀璨光华一直蔓延到护城河畔,沿着鳞次栉比的商铺的屋檐,倾斜到被月色浸染的流水中。有不少男男女女相携而来,将自己对彼此的爱意刻写在竹简和布帛上,放入燃着的花灯中,任其一路流向易水,再流向更远的地方。
当然也有些尚在闺中的小姐,在河边赏灯嬉戏,顺带看看能否觅到情郎。今日这些女子的眼睛,毫不掩饰地落在河畔白梅树前,蹲着放灯的男子——服饰华贵,腰悬宝剑,重要的是容貌还是这世间一等一的。就是一点不好——他旁边还有一个绝色美女。
女子挽的还是未出阁女子的发髻,只是鬓上簪的全套白梅花样式的珍珠簪子说明她已是及笄待嫁;身披金翎紫貂裘,隐隐可见到皮草下露出来的湘妃色襦裙,倒是与身旁男子的青色深衣甚是相配。
“今天亏得玉川和轲大哥一块儿去赏灯,默默、舞阳、小华也各忙各的,不然我连一天穿女装的机会都没了。”
“渐离天生丽质,穿男装女装都好看。”
“油嘴滑舌,要不是你给我买了这份行头,我才不跟你一起呢。”渐离明明眼睛嘴巴都是笑意满满,却有意不看那男子,自己将花灯轻轻放在水面上,目送着那一点点的亮光迅速汇向下游的千万光明。
盖聂抚下身旁女子鬓角的梅花瓣,眼睛一刻不移地在她眉眼间流连,“说说,刚才背着我许的什么愿?”
“才不告诉你!”渐离把头扭了回来,“愿望说破了就不灵了。”
盖聂最是爱她这副小女儿羞态,忍不住低头吻了下她的额。
“好啊你…”渐离慌忙躲去,可孰知她那娇嗔与羞赧实在是让任何男子都没有抵抗力的,这样的举动自然招致了盖聂的笑声,极为宠溺的那种笑。
二人正嬉闹着,却听见后面青石桥上传来一声男子低沉的呼喊:“真是好久不见了呢!”
渐离抬头循声望去,待看清了那男子的容貌,连喊都喊不出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钻进了盖聂怀里。
那桥上之人正是鞠武,他见渐离如此表现,心里自然不会痛快,只是如今渐离身份尴尬,他也不好戳破,只好竭力维持着翩翩君子的模样,对盖聂道:“元宵花灯,最是浪漫,盖兄佳人在怀,鞠某恭喜。”
渐离此时连大气也不敢出一口,一心只求鞠武可以快点离开。盖聂也顺势将渐离搂得更紧,皮笑rou不笑地回他:“鞠先生既见在下有约,再驻足此地,只怕不甚合适吧。”盖聂心里是有些虚荣的,自己心爱的这样好的女子此刻就依偎在自己怀中,而其他觊觎她的人,也只有看的份。
这样的刺激的确让鞠武又添了几分懊恼,他明明已经决定,再也不去做徒劳的等待,可是当看到她毫不犹豫地一头扎进那人怀里的时候,为什么还是迟疑了?
她是不是忘了,在琅琊的时候,盖聂是如何的无情,如何将她弃若敝屣?当年海难,在汹涌的波涛中救下她的,也是他鞠武,不是盖聂!可是,即便是失去记忆,你也会重新爱上他吗?
其实除夕那天,他在田府门外驻足许久,想着要不要进去跟她问候一声,可是当听见屋里的欢声笑语,更加明白自己与这些快乐的距离。何必再让她因为自己的出现而不快呢?
可是,他还不想这么快就放弃,明明自己,才该是那个让她依靠的男子。
“盖先生,在下今日本不想打扰,只是有一句话,欲说与先生,还望这位姑娘…回避。”
华阳把自己裹得像个小粽子,一张娇俏的小脸儿朝向正在表演杂耍的优伶,原本因为渐离哥哥不能陪自己一起逛街而有些失落的心情,早已被这些新奇有趣的玩意儿一扫而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