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是假的,一时之间,倒也没人出手拦着,估计是没想到这哪家闺女会为了撒谎说自己亲妈自杀的。
章玉叶拉着薛金枝,心急火燎地出了包间。到了外面,章玉叶拉着薛金枝就要跑,薛金枝却膝盖一软,满面chao红,嘴里说话的时候喷着热气,对章玉叶匆匆地道:“他们给我下药了,我腿上没劲儿!快点儿背着我走!”
章玉叶见她姐脸色不正常,连忙蹲下身子,一边儿等她爬到自己背上,一边儿手忙脚乱地给林震发了个定位。
里面这些坏人,敢给自己姐姐下药,就敢干出别的缺德事儿!她怕万一今天逃不了,自己和姐姐如果吃亏了,林震那里起码能留个线索。
她背着薛金枝向停车场的外面冲,跑出去没有几步,身后就有脚步声追了出来,领头的是那个目光凶狠的中年男人。
章玉叶背着她姐,她的心跳得厉害,怦怦地,十分害怕。眼前男人的眼神,让她想起了深埋在记忆中的一个画面,那时候她被坏人压制得无法动弹、无力逃脱的无措感和绝望感,时隔七年,又一次重击了她。
她想到自己这些年,因为当年的Yin影,不但学业受了影响,甚至体态、形象,个人的职业发展、人生轨迹,统统被扭曲变形。自己不再是自己,人生面目全非——
这些恶人!怎么不都去死?
“要走你自己走,你姐得留下。”这个男的说,也不遮掩了,露出流/氓本质。
章玉叶心想自己真的应该把薛金枝留下,这个“死”要钱的女人,明明被一个男人养了,还在这里勾三搭四,有今天的下场简直就是自找的。可是薛金枝在害怕,紧紧抓着她胳膊的手在颤抖,这双手曾经在自己难过的时候,给她递过水,曾经在她伤心的时候,捶过她的头,她被老妈气出家门,能寻求帮助的人,就只有她——
这个下贱的、不要脸的女人,是她的姐姐。
章玉叶不肯留下她姐,双方对峙着。她们站在饭店门前的停车场上,因为旁边人来人往,对面几个流氓倒也不敢太大的动作。
可没过多久,那个面目凶狠的男人失去了耐心,他的手下也赶到了,这人这才凶相毕露。他对手下示意一下对面的姐俩,吩咐说:“把背着的那个女的带过来。她拿了钱,就得把事儿办了!”
手下立即就冲了过来。
章玉叶只是胖,她力气根本不大,怎么可能是这些五大三粗男人的对手?但是她平时虽然怂怂的,属地鼠的,很怕跟人起冲突,但这会儿她姐危险了,她紧了牙关倒是也硬刚了两分钟。
她被这些流氓狠狠地踢了几脚,拳头招呼在她脸上,打得她眼冒金星,但她这人有时候死倔死倔的,挨打了也不肯放开薛金枝,死死地抱着她姐,就不让这些男的拉走薛金枝。后来有人扇她的脸,掰她的胳膊,把她打得脑子一团混乱,几乎昏过去,她心头一苦,不管不顾地放声大叫起来。
然而她叫得再响,也没人过来救她。这样一群凶神恶煞的男的,路人有心,也无力,只能远远地看着。混乱中章玉叶感到有人掰着她的脑袋,似乎想要将薛金枝硬给拉走。她不用脑子想,都知道薛金枝一旦被拉走,会发生什么事儿,要不然以薛金枝这么多年的“捞女”经,也不会被吓得想要半路脱逃。
她突然张开嘴,狠狠地咬住那人的手。
然后她被人重重地揍了两拳,她的牙齿被打得松了,血流得满脸都是,眼前一片漆黑,似乎脑子也受了震荡。她在一片漆黑中听见姐姐被人拉走的声音,她想要睁开眼睛,看薛金枝被拉到哪里去了,却发现自己什么都看不见。
我被打瞎了吗?
这时候有脚步声响,急匆匆地,跑得十分急。章玉叶以为还是那些坏人,她揉着眼睛,想要从地上爬起来,把她姐拉回来,却不想还没等起身,就被人一把揽在怀里。
她闻到一股十分好闻的气息,好闻又熟悉,她感到自己混乱冲突的全身仿佛被浸入热水中一般,突然就安静了下来。
然后她听见邵龙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道:“你受伤了!”
章玉叶身体要挣扎,被他硬是扣着,无法挣脱。他的胳膊十分有力,时隔七年,再度被这双胳膊抱在怀里,旧日回忆瞬间回到心头。
她在这些年的挣扎与苦痛回到脑海之前,先忆起了当年自己是如何陷入跟邵龙的纠缠漩涡的。
她昏昏沉沉地意识到“爱他”这件事儿一点儿都不能怪自己,“她爱他”是件最自然的事儿,不管隔多少年,不管在哪儿,她只要遇到他就会陷进去。
就如同眼睛天然会捕捉光亮,耳朵自然能听见声音,肌肤无法拒绝感触温度一样,她只要遇到这个人,就逃不脱爱他的命运。
这种情感的发生,一点儿都没有逻辑,一点儿都不正常,任凭她脑子怎么告诉她,理智任何提醒她,都没有用。她都不需要理由,如果他是高崖,她能排除万难也要逆行而上;如果他是深渊,她会毫无犹豫地纵身而下,哪怕瞬息千里,哪怕粉身碎骨——
然而这瞬间的感触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