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下白了回去,心里跳得乱极。
却不是因为病乱了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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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後。
“骆溢,这次我让顾浩然跟着回来,你怕是早就看出我的意思来了。”唐老先生的声音从听筒的另一边传了过来,沈稳而有力。
骆溢没有搭话,有些事他的确是知道的。
“司捷心眼死,成天就知道你。骆溢,你如果真是对他一点意思没有,也劝劝吧,眼看都要四十的人了,总不好让他就这样孤单一辈子。”唐老先生看了那麽些年,那最喜欢的徒弟,很是让他心疼。
“不瞒老先生说,我原想不回应他,做兄弟是最好的,可我没想到,一年又一年的…”骆溢话里透着无奈,“我劝不了,提也不敢提。司家就剩下他一个,没有人叨着他,他自个儿也懒得理。”
“我知道你的难处。”唐老先生叹了气,“骆衍做完肾穿,情况稳定了,我就会回美国去。顾浩然留下,可我总觉得,成不了什麽事儿。其实只要司捷愿意找一个,不管是谁,我都是高兴的。有些事,都是人心闹的。”
骆溢苦笑了一下,想着关於骆衍的病先前一会儿都说得差不多了,现下的这个话题,他是不想再聊下去,於是赶紧止住,没再接话,道了谢。
撂下电话,骆溢点了支烟,一个人静静地在书房里想了好一会儿。司捷对他求不得,而他对司捷却是给不起。爱不爱这码事儿,通常都难得圆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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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支烟的时间过後,骆溢出了书房,下楼,到了园子里。
骆衍正坐在一把很大的太阳伞下面闭目养神,糯米!比前几天似乎长大了些,正在躺椅边绕着自己的尾巴转圈圈。
骆溢走过去,伸着手探了探骆衍的额头。男孩感觉到他的动作,睁了眼眯着瞧来人。
“有没有不舒服?”骆溢弯下腰凑近男孩,仔细查看。
“没有,还好。”骆衍摇摇头,笑了一下。
骆溢揉揉他的发,放软了语气道:“宝贝,和你商量件事,行吗?”
“什麽?”
“我想帮你把头发全部剃掉,能不能同意?”
骆衍皱了皱眉,有些不解,“怎麽突然要弄这个?”
“养着头发其实对一个病人来说是一件很伤身体的事情,再加上…明天做完肾穿过後,系统治疗,要躺上一段时间,这些天气温高了,怕你不好受。”
骆溢没有完全说真话,其实这剃头还有个原因是骆衍最近开始化疗,环磷!胺的计量虽算不上大,但副作用却是一等一的。男孩头发本就有些稀少,最近又掉得厉害,再过段时间恐怕不剃光头,也会掉光头发成为光头。
那天下午剃了个光头的骆衍坐在镜子前面看着自己好半天,相当不适应。
“感觉凉飕飕的。”说着还伸手摸了摸,“会不会很丑?我瘦得那麽害怕,现在又这个造型…”
骆溢笑着在男孩光光的头顶落下一个吻,“不会,过断时间吃了补回来,小骆就很帅了!”
☆、七苦 第十四章
天色渐晚,司捷把医院的工作处理得差不多,正打算换衣服和顾浩然出去吃饭。
“骆衍明天什麽时候送来?”顾浩然靠在院长办公室的沙发上,担着个腿。
“骆溢跟我说好八点锺。”司捷收拾好桌子,脱下白大褂,从柜子里找了与他下身西裤相配的上装穿起,“肾穿也就一小手术,更何况是你做。可骆溢这两天却一直不放心,还去庙里拜了药师殿,他三十几年都不信的东西,这下倒是开始信了。”
“那叫关心则乱。”顾浩然起身,走到司捷面前揽过那还在扣扣子的人往外走,“你嫉妒不来的。”
“谁说我嫉妒的,我只是觉得好笑。”司捷赏了顾浩然一记白眼,顺带拍掉揽在自己肩膀的那只手臂。
“口是心非的毛病可不好。”顾浩然走到司捷另一边,这下直接伸手揽上腰,“骆溢那男人没心,就是个混蛋,你这完全是折磨自己。”
司捷侧过脸似笑非笑地看着顾浩然,好半天,约是起了什麽捉弄人的心思,笑意更深,贴近揽着他那人耳边,用仿佛是调情的语调呵着气说话,“你不是就想上我麽?要不要上了试试?不过如果论起嫉妒,我床上人多了去了,你要嫉妒的可不止骆溢。”
顾浩然愣住,等到他回神,就见司捷在一旁笑得一脸开心,“你、你怎麽,还有你跟骆溢…你们…”
“小弟弟,你总不会以为我三十四了还是处男吧?”司捷比顾浩然大两岁,原先在唐老那儿就喜欢用这小弟弟来调侃他,“还有骆溢那家夥,你口中没有心的男人,怎麽可能因爱才做?当时爽了不就好麽,男人都是追逐欲望的动物,没有例外。”
这些话叫顾浩然彻底无语,心里一团乱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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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六点,空气罩着晨露的味道。
“等小骆回来,含苞的玫瑰花就都开了,到时候一定更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