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店的生意一般,除去房租人工费,利润明显不如他去当设计师来的多。但是西餐店毕竟是自己一手打造,一部分原因也是为了安谢南城的心,顺便给他做做餐点。忙是忙了点,尚且应付的来。
给方巡的设计图纸他赶了好几个几晚上,传给对方看了,然后又是网聊商议细节,聊到夜里挂断,又开始接着改图。
这种熬夜法特别造孽,一晚两晚还好,连续一两个星期这样子,是人都会撑不住。齐宇翔变的脸色苍白,眼圈发黑,看着就跟鬼一样。
谢南城向方巡抗议,让他别再晚上找齐宇翔改图。方巡很给面子地同谢南城磨叽半晌,然后说了句看情况。
情况是,方巡越聊越晚。
齐宇翔工作的时候很认真,埋头钻研几乎感觉不到其他事情,跟谢南城的互动也少了很多。他这图敲定好后就要交给工程队,方巡已经预约好了开工时间,无论如何也不能在他这掉链子。
谢南城心疼他,看他咖啡一杯杯地喝,越泡越浓;发现那人会趁他睡后去厕所抽烟;书房的灯也几乎没灭过。也曾劝过,齐宇翔笑着答应,一回头,那人又故态复萌。
还是不要打扰吧。
齐宇翔心无旁骛,斗志昂扬,仿佛少年时代那样。盛夏已过,天气一天天变凉,虫鸣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不见了。黑夜是很讨人喜欢的,那能让人感到惬意安全。
把终稿传给了方巡,齐宇翔灭了灯,独自坐在午夜的阳台上。风吹的头发凌乱飞扬,脸庞被发丝刮的微痒,连睫毛都好像在跳动。他并不爱喝啤酒,嫌味道苦涩。所以在冰箱拿的是一瓶青梅果酒,也不要杯子,就那么对着瓶子一口口喝。
摸着脖子上的吊坠,他想,他并不需要苦涩。只微醺,又不侵入神智。这个度,恰好恰好。
趴着趴着就笑了。
谢南城醒来就看见齐宇翔窝在阳台的角落里,衣服皱皱巴巴地缩成一团。把人叫醒后,齐宇翔走一步歪两步地挪到卫生间,一头栽进洗脸池。
咣当一声,谢南城吓了一跳,飞快跑进去,齐宇翔已经清醒了,正对着水龙头浇脑袋。
谢南城上前阻止:"这水是凉的!”
齐宇翔打着哈欠回话:"没事,凉的舒服。"洗了一会,歪头看谢南城,"几点了?”
"七点半。”
齐宇翔是真清醒了,苦恼道:"你八点有课,还没做早餐!”
谢南城又好气又好笑,拦着他:"你别急呀,我去外面吃点就可以,现在就得去上班了。”
齐宇翔有些赧然,还带着歉疚:"这些天忙晕了阿南。”
谢南城撸撸他脸上的毛茬:"胡子长出来了。”
齐宇翔对着镜子一瞅,果然老了好几岁的样子,连忙用毛巾捂着下巴,凶巴巴道:"你敢嫌弃我!”
"不敢不敢,"谢南城被他逗笑,凑近亲亲他嘴角,"你好好休息,我上班去了。”
齐宇翔刮他鼻尖:"去吧去吧。”
两人说了一会话,谢南城出门。齐宇翔木呆呆坐了一会,瞌睡又上来了。想了想,他那个店好几天没去了,虽然不用太Cao心,但怎么也得去看看。
去的时候客人不太多,还不到午饭时间,店里很安静。几个聊天的店员见到他,自觉地打招呼散开,一时间更安静了。
音乐跟催眠曲似的,齐宇翔懒洋洋趴在高桌上,收到方巡定稿通过的回复。齐宇翔打了个哈欠,回了句"钱要尽快到账",卸了一身担子,整个人更懒了。
方巡家族颇有实力,从政从商的都有,人脉得天独厚,想赚钱勾勾手指就到了。齐宇翔在他新开发的地皮上投了大半积蓄,等政府规划后,不出两年就能翻倍。他倒是不担心方巡的消息不实,毕竟家里关系摆在那,有什么动向,他知道的比一般人都早。
齐宇翔抽出一张纸写写画画,一个零两个零三个零……后来也不知道要那么多钱干嘛。他本质上是小富即安的人,没多少雄心壮志。倒是会花钱,然而宅在家里后,连钱也不怎么花了。
他好像半辈子都在走狗屎运,有很多人比他努力,比他好看,比他有背景,然而却活的比他艰辛。当然,比他牛逼的更多,这个且不作考虑。
店里的人还是少,齐宇翔又打了个哈欠。双目呆滞,泪眼蒙蒙,看着像一只打盹的大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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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瑞那果然被调查,查到的东西比吴钧成想象的还多。
证书都不合格,跟远帆的合作自然终止,然后方案又落到与其竞争的成宇身上。两次项目加起来近一个亿,尤其是第二次,吴钧成虚抬了价格,远帆居然也同意了。
吴钧成现在,好吧,有点幸灾乐祸。叫来张婷,吩咐她把方案下发给策划组。
张婷明显很高兴,板了几天的脸放松了点,也没啰嗦,就领着文件下去了。
她在成宇干了五六年,虽不是最好的,但架不住吴钧成喜欢那脾性,时不时涨涨工资放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