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辛桐笑了笑。
十四岁的少女还不大会说谎,仿佛轻飘飘的薄纱,心思朦朦胧胧地藏在后头,一眼就能看到个十七八。
幸而十四岁的少年也不大会揣度姑娘家微妙的小心思,听她说没事,便也真当作没事了。
第二天是难得的休息日,萧晓鹿乘车前来串门玩儿。
辛桐换了身露背的蓝白色水手领短裙,两条匀称的腿露在外头。她赤着脚和萧晓鹿一起趴在地毯上,喝着泡着樱花的柠檬苏打水。玻璃杯中的冰块在空调冷气下缓慢融化,水珠慢吞吞地滚落。
几个小时后,孟思远恰好来找傅云洲写报告。辛桐便跑去厨房取来今早做的点心和饮料给两人送去。
被傅云洲长年压迫的孟思远一见小厨娘来送吃的,顿时笑开了花。可惜好景不长,他才探出半个手,就在某人胁迫的眼神下果断缩了回去。
“你怎么过来了。”傅云洲将她揽到身边,手掌贴在她赤裸的后背。
“来给你们送吃的,”辛桐道。
她的肩胛骨微微抬起,视线沿着脊背往下抚摸,窄窄的臀藏在短裙下。面前胸口的起伏仿若还涩口的桃子,隐隐透出稚嫩的粉色。透过夏布缝纫的上衣,能隐约瞧见少女文胸的细绳。
傅云洲笑了笑,抬头亲了下她的脸,“回去套件衣服,别着凉了。”
“傅云洲,我希望你认清一个事实,”辛桐走后,孟思远端着她送来的柠檬苏打水吐槽,“我来你家图的就是小桐下厨,不然你以为我图你吗?”
傅云洲瞥了他一眼,似是在说——谁管你啊。
“对了,你刚刚不是说小桐在学校被人欺负了嘛,”孟思远道,“怎么样了?”
“小桐是你叫的?”
“辛桐,是辛桐。”孟思远说完就撇过头开始翻白眼。
他忍辱负重不就是图小桐天使下厨吗!不然谁跑傅家来受这股子气啊!
傅云洲说:“没怎么样。”
“那怎么办?告诉老师?”孟思远尝试提议。
他话才出口,就收获了傅云洲鄙夷的目光。
孟思远往后缩了缩,吐槽着:“大哥,有话你就直说,别拿看傻逼的眼神看我,行不?”
“没什么,我处理好了。”
孟思远瞧着他风轻云淡的表情,心里咯噔一下,他皱着鼻子苦笑着提议:“大哥……初中生矛盾,咱们没必要动刀动枪的,对不对?”
“没什么,”傅云洲淡淡道,“我今晚给对方父母打个电话……顺带和那个女同学聊一下。”
孟思远将信将疑地看着傅云洲,总觉得事情没有“谈谈”那么简单。从他口里说出来的谈谈,总有种黑帮分子拿枪顶着人头逼迫对面同意,不然就崩了你脑袋的血腥感。
可傅云洲没说谎,他的确是准备打电话去好好谈谈。
在谈话前,他走到辛桐卧室同她说晚安。别墅里有些灯是亮的,有些是暗的,他穿过明暗交杂的走廊,笔挺的肩上同时承受着光与影。
屋外树影婆娑,发出海潮般的轰鸣。
傅云洲在她床畔坐下,问她:“现在可以告诉哥哥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吗?”
“没什么,”辛桐挪动身子,像只雏鸟似的栖息在他的怀中,枕着他的大腿,胸乳柔软。
傅云洲捏着她的手指,年糕条似的十根手指,白而嫩,好像一含在嘴里便能融化。他放松下来,眉眼舒展,鸟羽般的睫毛投下一片虚虚的影。
“小骗子,”他捉着她的手腕,放在唇边轻轻咬了一下。
辛桐想缩回,却被他死死拿捏在手心。
“不准闹脾气。”傅云洲又说。“再闹脾气我就要生气了。”
小桐什么都好,就是脾气别扭死了。
找她一回往往问不出什么,非要三番五次地去探究。
“我又不是小孩了,不想当打小报告的家伙。”辛桐闷声闷气地说。“你就不要管了。”
“小桐,你是我妹妹,你不许有委屈。”傅云洲缓缓告诉她。“别人家小朋友有的,我家小朋友也要有,别人家没有的,你也要有……你想要什么我都会给你。”
“就算你叫我妹妹,我也不是你妹妹。”辛桐鼻子一酸,赌着气轻声对他说。她搂住傅云洲的脖子,头埋在肩膀和脖子间的凹陷处。
养女和真正的豪门小姐还是有层说不清道不明的膈膜……现在的一切不过是从别人手中施舍出来的,仿佛喂养一只毛绒绒的流浪猫,哄着一只可爱的小兔子,只要不喜欢了就能随手扔掉。
没有血缘羁绊的家人总少了些理直气壮的资本,随着年纪增长,这种无以复加的惶恐迎面而来。
……她担心自己有一天会被抛弃。
傅云洲无奈地叹了口气,抬手去摸她的头顶。
她的头发不知不觉间已经这么长了。小时候他常常帮她编头发,易修则会往她的发间插新开的野花……时间是极快的,她会在不经意间长大,会喜欢上某个男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