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夹起塑料盒里的酸菜鱼,“每天打针吃药,脾气还特狂躁。我每天跑一次他家做饭还要满屋子给他捡拖鞋……他就该雇一个保姆。”
“我和你说个事,你别跟别人说,”林昭昭突然放低声音,神秘兮兮地开口,“据说季老小时候被保姆精神虐待过,所以现在脑子不太正常。”
“你听谁说的?”
“公司传得呗,”林昭昭耸肩,“季老平时骂人骂得那么狠,当然会有人说他的八卦啦……你平时都不去厕所?”
“为什么我去厕所听到的都是傅总的八卦。”辛桐咬着筷子,满脸纠结。
林昭昭道:“那就是你去厕所的次数还不够多。”
要是父母离婚后把他一个人丢给保姆,被精神虐待也不是没可能。辛桐想着,不由叹了口气。
她以前觉得自己的家世罕见,结果现在看看那几个……还真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生孩子是件大事,结婚也是。”辛桐缓缓道。“很多人并没把婚姻当作圣殿,记着要悉心呵护、时时打扫。也忘了结婚后面对的是漫长的婚姻,生子后是沉重的责任……你说人类怎么就有这么强烈的生殖欲呢,又不是买不起避孕套。”
“呦,突然这么哲学啊。”
“我好歹也是中文系出生。”辛桐笑笑。“要不是太废物没法入职官媒,也不会来这里打杂。”
“要我说,那就是大家都这样。”林昭昭挑眉,盖上塑料碗。“大家都这样,不知不觉你也就这样了。但这又能怪谁呢?总不能怪生活中遇到的每一个人吧。”
辛桐沉默了一小会儿,突然仰脸,拿捏起那股矫揉造作的文青腔调,说:“Life02is02a02Bitch。”
林昭昭笑着揉了揉她的脑袋:“行了,生活这个小贱人现在要你起来工作!”
比起上回临危受命,辛桐这回可是要在林昭昭的指导下筹划整场临杭之旅。工作对接,了解对方团队的成员,酒店以及餐厅、路线的预定。辛桐时不时旁敲侧击着林昭昭,想知道她这回会不会怀孕,但她好像没感觉到任何怀孕迹象……没准时间线改变后,她这回不会酒后乱性、意外怀孕。
“啊,季老不在,摸鱼都没感觉了。”林昭昭伸了个懒腰。“你看会儿电视剧吧,我去买奶茶,你要吗?”
“奥利奥蛋糕奶茶,大杯冰的。”辛桐道。
林昭昭冲辛桐比了个OK的手势,提起挂在椅背的风衣下楼买奶茶。她走没一会儿,一个男人探头进来左顾右盼道:“季神经不在?”
辛桐抬头,呼吸一窒。
她真不大愿意瞧见他。
“嘿,”他咧嘴笑起来,俯下身,那张熟悉又好看的脸往她跟前凑,骤然靠近的温度麝香般熏得人如登云端。“又见面了。”
辛桐垂眸,往后稍稍一倾。
“你怎么一个在这儿,季文然呢?”程易修一出口就是轻飘飘的语调,含着颗糖似的。“还有林昭昭哪去了?让她把我也算到去临杭的队伍里。”
辛桐不吭声,撇过头不搭理他。
“喂,我都道过谦了,还给了赔偿。”他歪头去瞧她面如冰霜的脸,“不用这么记仇吧。”
“现在是工作时间,”辛桐悄悄在心里叹气,“有什么我们可以休息时间谈。”
“我就来问问季文然哪去了,”程易修直起身。
“季先生在养病。”
程易修习惯性地舔了下牙齿,道:“这还真不像他,感个冒居然到现在都没反工。”
“他还在打吊瓶。”辛桐说。
程易修点头,短暂且急促地发出一声“哦”作为回应,微微偏头站立的模样似在发呆。他连发呆都不怎么安分,一手插兜,一手揪着衣摆,转眼间就要活泼地窜走。
“你和季文然上过床没?”程易修突然问。
辛桐看着他,缓慢地眨了下眼,像是风中偶遇的麋鹿。
“没上过吗?”他又凑近,睫毛根根可数,“那有没有兴趣和我上床?”
辛桐心脏紧锁着,又酸又胀。
这家伙还是那个莫名其妙又任性的孩子。想变成大人,又找不到合适的办法,只能垫起脚站在十字路口,用各种各样的方式骚扰那些过路人,心里一直喊着“救救我,请救救我”。
她声音轻轻地说:“怎么,你……又跟你哥吵架了?”
程易修嬉笑的脸僵住,被侵犯领地般警惕起来。“谁和你说的?”
“萧……季文然。”辛桐甩锅甩得都没眨一下眼
程易修撇过脸,嘴里碎碎叨叨地骂了句:“季文然……我干她娘的!”
季老对不起,我让你背锅了。
他转回来,继续问:“你还知道什么?”
“没知道什么。”——也就是连你裤裆里的鸡巴有多大我都知道的那个程度吧。
程易修一扬眉,打量着辛桐说:“季神经还怪宠你的……看来最近大艺术家吃猎奇风,毕竟我去动物园牵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