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然呼吸均匀,再次抬手在她眉间一点,继而元神离体,进入她的梦境。
梦里,莫惜然又看到漫天花瓣,下雪般飞扬在四周,脚下铺了厚厚一层,踩上去很软,又有几分熟悉。
“有人吗!”莫惜然呼喊。
淡粉色花瓣簌簌下落,无人回应。
莫惜然开始漫无目的地走,头顶和肩膀上不落一片花瓣。
周围空荡晦暗,仅花有颜色,莫惜然却不感到害怕,不停往前走,似是有人指引她。
泫滐出现在她身后,轻步跟着,随她走到一颗茶花树下。
莫惜然站在树下看了半晌,抬手抚上树枝。
忽来一阵风,枝头花苞瞬间绽放随风摇曳,带起清淡花香。
“姑姑?”稚嫩的声音在风中响起。
莫惜然回头,没有人。
“姑姑,你回来了?”
莫惜然再往前看,仍旧没人。
花瓣飞扬得越加密集,地面与半空中的粉色连为一体,宛如一片花海。
泫滐现身在茶树前,凝视莫惜然,眸色清明:“总算知道你是谁了。”
莫惜然放开树枝,云里雾里:“你不是一直知道我是谁。”
泫滐唇角微挑,笑意却有些冷:“布的一手好棋。”
“什么意思。”莫惜然听得更糊涂,扫了一眼茶花树外的景象,问道:“这是哪儿?”
“不记得了?”泫滐明知故问,目光沉沉:“你再想想。”
莫惜然拢起眉心,不太高兴:“我没来过这儿,你让我想什么。”她看过四周,更是不解:“你不是让我睡觉么,我这是在梦里?可是感觉很真实。”
“你记不起来?”泫滐反问,眉间隐有不豫:“那你为什么自己走到这棵树下。”
“不知道啊。”莫惜然还想问那个问题呢,“我随便走的,这地儿跟我有关系?”
泫滐见她确实不知情,舒展眉头,怅然道:“你很快可以换身体了。”
莫惜然嘴角一紧,这尊神怎么又说上身体的事儿。
“走吧。”泫滐伸手。
莫惜然向后小退一步,有点警惕:“去哪儿?”
这处虽光线不足,但她莫名有安全感。
泫滐对莫惜然退缩的动作不悦,反过来一想,倒也释怀,主动走过去牵住她的手离开茶花树。
莫惜然回头看了看,茶花树消失了,飘扬的花瓣也渐渐没了踪影。
她心里怪难受。
“我们去哪儿?”
“你不是想跟你母亲聊几句?”泫滐走在前面,头不回地说。
“噢。”莫惜然低头看着脚下花瓣消失,低落道:“我是在梦里,对吗?”
“嗯。”泫滐应了一声便不再答话。
莫惜然留恋刚才的茶花树,还有那个稚嫩的童音,全是无意识的,她不清楚自己为什么留恋。
泫滐挥手在黑暗里划出一道亮光,带着她穿过去到了另一个梦境。
五岁的莫惜然跟在莫老妈身后跑,吵着要糖吃。
家里捉襟见肘,莫老妈还是去小卖部里买了几根棒棒糖,哄着莫惜然说一个星期一根,要莫惜然表现好才给吃。
莫惜然站在巷口满心欢喜地点头,牵着莫老妈的手舔着棒棒糖,一蹦一跳穿过巷子回家。
这并不是梦,是莫惜然儿时发生过的事,莫老妈梦境里的回想。
莫惜然跟在一高一矮的背影后,没忍住红了眼眶。
泫滐俯身同她说:“我打断她的梦境一会儿,你想好要说的了?”
莫惜然擦擦眼角,点了点头。
穿过巷子到了村里的小楼前,莫老妈的梦变了,是年初十表哥来喝酒的那天。
莫惜然犹豫要不要进屋,不想看到自己被捅的画面。
泫滐安抚她:“里面只有她一个人。”
莫惜然低眸一想,开门走了进去。
“你们怎么才回来。”莫老妈拿围裙擦手从屋里走出来,“快,饭都要凉了。”
莫惜然没说话,干站在原地,愣愣地看莫老妈。
“这孩子咋回事儿。”莫老妈上前在莫惜然眼前挥挥手,笑道:“出去一趟冻坏了?路都不会走了,要我领你进去?”
“你能看到我?”莫惜然指着自己的鼻子说,眼泪掉到了衣领上。
莫老妈吓一跳,忙给闺女擦眼泪:“说什么傻话呢,你在我跟前,我能看不到?这怎么哭上了。”
莫惜然一把抱住老妈大哭出声。
“她这是咋了?”莫老妈问泫滐。
“在外面被人欺负了。”泫滐一本正经说。
“我当多大点儿事。”莫老妈拍莫惜然后背安慰,话里有话道:“不是有小裴么,还能让你受委屈?”
“那自然不能。”泫滐接话,“已经欺负回来,您放心。”
莫老妈一乐,拍拍莫惜然的肩膀:“走,跟妈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