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莫老妈抬回屋关了大门,村民们仍在小楼外议论纷纷,又将多年前莫老妈未婚先孕的旧事拿出来说,要多难听有多难听。
前屋老大娘看不惯这些白眼狼,说句公道话:“人将死,你们嘴上留点儿德。平常你们欠惜然的钱少么,在这儿说风凉话。莫老头的儿在村里是什么行事,你们不知道?小心惜然晚上找你们!”
众人一听,闭嘴了。
莫惜然随王叔飘到莫老妈屋里,望着面色苍白的莫老妈,抿了抿唇,干干地叫了声:“妈……”
“听不到的。”产妇在一边说,“你再多看几眼吧,Yin差来带你走了。”
莫惜然恍惚回头,越过产妇看到穿黑色古装的人出现在窗户外。
那人铁青着脸,似是没血色,手里拿着铁链子,腰带上写了个“冥”字。
“莫惜然。”Yin差肃声唤,声音冰冷。
莫惜然感到有一股力在拉扯自己向窗外走,忙捂住嘴不敢应声。
“没用的。”产妇挺同情地看莫惜然,小声嘀咕:“奇怪,按理说没这么快。”
莫惜然下意识松手:“你说什么?”
“人死后会没这么快被领走,你好奇怪。”产妇说,“兴许你不觉得自己有冤屈吧。”
“你……”
“莫惜然!”窗外想起透骨的寒音。
莫惜然抵抗不过那股力,随着呵斥声出了屋子,栓到一根白色类似鸡毛掸的东西上,而后意识开始涣散。
迷糊前,莫惜然想起裴煜桀说的那句话。
你就是死了,我也能从地府把你揪回来。
这特么是个多么随风飘扬的FLAG啊!!!
随后的事,莫惜然不记得了,如一团轻飘飘的空气在盘旋,陷入无边无尽的黑暗……
“裴君来闹了。”黑暗里出现苍老话音,“南天门打得难解难分。您再不处置,恐那门要被裴君拆了。”
“他裴煜桀如今有了软肋,还想与朕斗?”爽朗的笑声,有恃无恐:“这缕魂魄是朕的杀手锏,你去同他说,他想要这魂魄便老实点,朕不可白设这局。”
“……裴君说不将小惜然还给他,他便去魔族认错,说您当年……”
“闭嘴闭嘴。”恼怒的话音,“这家伙还如当年一样讨厌。”
“您看小惜然……”
“她本不该死,这也是权宜之计,你去找个身子给她用。”
“圣上英明。”
“少拍马屁,叫裴煜桀与朕谈,朕要瞧瞧他的脸色,那将很好看。”美滋滋的笑声。
“……”
莫惜然浑浑噩噩,听完那番对话,又没了意识。
过了很久,她浑身累得像在海里游了几圈,耳边响起裴煜桀的声音:“惜然醒醒,别睡了。”
“唔?”她居然出了声。
“惜然。”
莫惜然缓慢睁开眼,眼前很花,模糊中仿佛出现了裴煜桀。
“别睡了。”泫滐抚过莫惜然的额头,语调轻柔:“再睡就变丑了。”
“……”莫惜然无语,这神说什么呢。
她不是死了么,定格在二十几岁,才不会变丑。
“你竟然在我离开的时候丢了命。”泫滐不甚愉快,捏rou嘟嘟的两颊,“我要怎样惩罚你。”
“……我都死了,你还欺负我。”莫惜然支吾说,却是小孩儿的嗓音。
“我不是说过,就算你去了地府,我也给你揪回来?”泫滐感觉rou嘟嘟的脸手感甚好,又多了捏了几下,“老把我的话当耳旁风。”
莫惜然眼前清明了些,看清了泫滐,余光能瞥到的地方是一片白色。
“我活过来了?”莫惜然虚弱地说着,恍然发现自己的声音不对,“我的嗓子怎么了。”
“算活过来了。”泫滐松手坐到一边,棕眸不眨盯着一张萝莉脸看,“可惜你变成了女娃娃。”
“啊?”莫惜然懵,下意识要坐起来,被泫滐按住。
“这副身体刚做完手术,你别乱动。”泫滐说。
莫惜然一脸呆滞:“我到底经历了什么?”
她的葡萄大眼黑又亮,睫毛很长,两腮rou.rou的,看得泫滐眉目柔和。
“我从天帝那儿把你要了回来。”泫滐抚过软软的细发,语调轻柔,像羽毛抚在莫惜然的心上:“你原来的身子已烧成灰,这个女娃娃在手术中离世,正巧身体可以给你用。”
“那我妈呢?”莫惜然急问。
泫滐敛了眉色,没答话。
“你说啊!”莫惜然着急,身体动了动,扯到胸前的伤口,疼得嘶了一声。
“别把刀口扯裂了。”泫滐皱眉不豫,掀开被子查看,回了句:“她住隔壁楼。”
“这是哪儿?”
“医院。”
莫惜然躺不住,忍疼抓住泫滐的手:“她怎么了?你带我去看看她。”
“她摔断了腿,正在复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