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明了爪牙的强势敌人,年近七旬的应天军总帅,宋国公冯胜亲自坐镇荆州。他知道此一战的结果将直接决定未来几十年大明朝的国运,也沉下心来,决意与李默好好较量一番。他先命令蓝若海部从襄阳退回荆州,然后把从关中战场退下来的冷无求风月明残部重新整编,将新军的左中右三部合一,共计五万兵力,全部统一在他自己的指挥调度之下。
与此同时,朱元璋同样深知这是他输不起的一战,派颖国公傅友德领御林军三万进驻武昌,与武昌的一万驻军及沿途九江的一万驻军合并,共计也有五万兵力。
十万对十万,双方为了这一场决定天下命运及历史走向的大决战,都已倾尽了各自全部的本钱。
风月明自然不愿意错过这场风云际会,他在以医术闻名的徐秋雨的妙手之下养了一个多月,内伤虽然未愈,日常活动却已无碍。恰逢宋国公冯胜领旨出征荆州,风镇岳徐秋雨皆奉旨随行,风月明便以不能离开徐秋雨的看护为由,跟着冯胜一道去了荆州。
冯胜一行人到了荆州,首先做的便是重新整编应天新军,一时间新军各部高级将领全部聚集荆州城,自是热闹非凡。从襄阳前线撤回来的蓝若海带来了李默军的最新动向——他们准备进攻樊城。
樊城位于汉水北岸,与襄阳隔江而望,若太平教的叛军夺取樊城,将彻底巩固汉水上游的控制权,届时无论是保障自汉中而来的水路补给还是顺流打逆流的水战,对李默而言都极为有利。
于是冯胜立刻召开了应天新军重组以来的第一次军事会议,议题是如何应对李默准备进攻樊城的举动。
须发花白的七旬老将冯胜傲立在帅台上,他的身体虽已被岁月侵蚀得骨瘦嶙峋,腰杆却依然挺得笔直。
首先发言的是对前线战况最为了解的蓝若海:“樊城与襄阳自古便是唇齿相依,若被李默攻陷,必成其掎角之势,宜增兵防守,不与李默可乘之机。”
冷无求亦道:“左将军所言甚是,如今李默摆开了架势要与我军决战,我们若想收复襄阳,樊城便是我军最重要的前哨站,如若失陷,后果不堪设想。”
冯胜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示意一旁的徐秋雨发言。
挂名军师的徐秋雨提出了不同意见:“左将军右将军的意思都是要守樊城,因为樊城重要的战略意义。但依在下之见,守樊城虽有一利,却有三弊。樊城距荆州远,离襄阳近,我们远水难救近火,此其弊一也;樊城不比襄阳,不但城小,城墙亦不坚固,可谓易攻难守,此其弊二也;襄樊二城分据汉水南北两岸,我们无论从荆州还是武昌进军,都是以下游打上游,此其弊三也。有此三弊,即便我军能够死守樊城不失,也必会损失惨重。”
于是众人将目光转向帅台上的冯胜,冯胜露出一丝微笑,既没有表示支持蓝若海冷无求的意见,也没有附和徐秋雨的说法。他看向站在徐秋雨身边的风镇岳,问道:“文昌伯有何高见?”
风镇岳哈哈一笑道:“老夫身处京城已久,平日虽勤修武道,对战场之事却不甚了了,还是让他们后辈发表看法吧。月明,你怎么看?”
风月明本立在风镇岳的身后,闻言出列进前一步,先是躬身一礼,然后款款道:“大将军容禀,依末将之见,樊城断不可守,若强行出兵相救,恐正中叛将方瑜的引蛇出洞之计。”
方瑜投敌如今已不是秘密,蓝若海不禁扼腕道:“方瑜本是个战场上的天才,只不知如何受了李默的蛊惑,竟做出这等错事,着实令人叹息。”
冷无求道:“前将军曾与方瑜并肩为战,想必对他的想法也更加熟悉,不知以前将军之见,方瑜的计划是什么?”
风月明肃然道:“李默纳方瑜之计进攻樊城,不仅是目的,更是手段。右将军试想一下,像樊城这样的小城,最多只能屯驻三四万的兵马,而敌人却以倍数的兵力围而攻之,结果如何?”
冷无求默然,显是陷入沉思。
风月明又道:“方瑜不但擅长诡计奇谋,更是位不世出的能工巧匠。听说他正准备在太平教的战船上安置火炮,一旦完工,太平教便能以火炮战船巡弋汉江,不但可以直接炮轰樊城的城墙,更会让千万无处可逃的守城将士沦为炮灰rou糜。”
“如此樊城将上演一出人间惨剧。”冷无求终于开始认同风月明的说法,沉声说道。
风月明接着道:“其实敌军若真的强攻樊城还不是最坏的结果,末将最担心的,是他们围而不攻。樊城屯粮本就不多,若再有几万军队驻守,必然消耗得更快。我们若不想樊城内的守军饿死,就必须不断派人把粮草运进去。若末将站在李默的位置,此时就可以围点打援,利用炮舰的火力掩护将前来驰援的部队一波波消灭。而我们则会因为樊城而泥足深陷,放弃易守难攻的荆州和武昌两座大城,与李默纠结于汉水江畔的攻防战,而这对于身处炮口下的我军来说,可谓大大不利。”
风月明说到这里,其实已说动了在场大多数的将领,只是若就这么白白把樊城拱手让人,却又多少有些不甘心。冯胜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