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也不管厕所墙壁有多脏,蹲下身靠着墙,把头埋进胳膊里。
景赋远推门进来时,就发现墙角有个小孩儿装鬼吓人,仔细一看发现不是小孩儿,好像是对门七班的。
俞嘉兴听见动静就抬起头,他没哭,但眼眶有点红。
他现在挺难过的,脑袋也放弃思考了,见到景赋远,声音颤颤软软地喊了一句:“老大,你来上厕所啊?”
景赋远向来没什么表情的脸上难得出现错愕,他声音微微抬高,问:“你叫我什么?”
其实自那次打篮球后,俞嘉兴就经常能在人群中看见景赋远,景赋远个儿高腿长的,每天课间Cao都能看见他矗立在人海中,关键他还挺黑,不是小麦色,是真的黑,估计是打篮球晒的。
俞嘉兴每次见景赋远,景赋远都板着脸没表情,抬手投足间都隐含着帅气,倍儿酷,贼帅。
俞嘉兴觉得景赋远这个人就很独特,黑成这样还这么帅的人可不多,他边想边做Cao,同手同脚了都不知道,心里还想,如果有机会他一定要认景赋远做老大。
久而久之他就开始在心里暗暗叫景赋远老大,每次在走廊擦肩,都在心里嘀咕一句“老大好”。
这会儿在厕所,俞嘉兴刚经受“失恋”的打击,看见景赋远索性来了句:“老大,我认你做老大吧?”
景赋远:“……”
俞嘉兴越说越委屈,刚才本没想哭的:“你教我打架。”
景赋远:“……”其实景赋远有点像问俞嘉兴多大了,怎么跟个小孩儿似的,不过看他那么伤心,也就没真问出口。
他甚至拿出了少有的温柔,跟俞嘉兴说:“你先起来,地脏。”
俞嘉兴开始掉眼泪,他哭起来没声,只吧嗒吧嗒掉珠子,看起来像个受了委屈的小可怜。他说:“墙更脏。”
景赋远脑袋有点疼:“那你倒是起来。”
“我靠到墙了。”俞嘉兴继续说,继续掉豆子,“衣服都他妈脏了,想哭。”
景赋远想说你已经在哭了。
俞嘉兴抹了把眼泪站起来,声音带颤还带呜咽:“真他妈气人,气死我了。”
景赋远莫名想笑,却在看到俞嘉兴那张脸后不那么想笑了。兴许是视力好,他看见对面男生的睫毛一颤一颤的,似乎并不像表面那么坚强。
上课铃响了,俞嘉兴这才想起自己是旷Cao同孟瑞出来的,“老大我先走了。”说完他就绕过景赋远出了厕所。
结果孟瑞没什么事,他被班主任踢出来罚站了。
一出门,一抬头,俞嘉兴定睛一看——哎呀,这不是……老大吗?
景赋远就站在俞嘉兴对面,两个人相望了片刻。
景赋远问:“做什么叫我老大?”
俞嘉兴干巴巴道:“你酷。”
景赋远:“……”
过了一会儿,景赋远又问:“你叫什么?”
“啊?”俞嘉兴抬起头,“……俞嘉兴。”
“嗯。”景赋远倚着墙,“小弟。”
“嗯?”
景赋远嘴边带着笑,开玩笑道:“不是叫我‘老大’吗?那你就是我小弟了。”
俞嘉兴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
一直偷摸叫老大的人今天认他做小弟了……可是今天他失恋了,所以一点也开心不起来。
俞嘉兴在心里默默想,抱歉啊老大,等我明天再笑给你看吧。
后来两个人都没有说话,下课铃响起来景赋远边往教室走边说:“景赋远。”
铃声太大了,俞嘉兴没听清,小声嘀咕了句:“老大,你说什么啊?”
铃声停下,俞嘉兴他们班班主任才出来,他正想偷偷蹭进去,就又听突然从教室里探出头来的景赋远说:“景赋远。”
俞嘉兴愣了两秒才有些欢快地说:“我知道你名字。”
景赋远已经把身子收回去了,似乎是没听到。
※※※
俞嘉兴偶尔在走廊上碰到景赋远,就小声叫一句“老大”。
冬天很快就降临在这座靠向北方的城市,初雪来临之前俞嘉兴就发现了一件不得了的事情。
“大哥。”最近俞嘉兴不管景赋远叫“老大”,改叫“大哥”了,“你是不是蜕皮了?”
景赋远不太想接这个话。
俞嘉兴继续说:“你怎么白了?”
“……夏天晒得比较黑而已。”
俞嘉兴嘟囔:“这么神奇吗?”
景赋远忍无可忍,抬手扯他耳朵:“闭上你的嘴。”
景赋远其实一直想问俞嘉兴为什么只有人少的时候才会来找他说话,像小地鼠一样,人一多就钻进人群里不再看他。
孟瑞最近对他也是欲言又止的模样,景赋远记得那天去厕所也是先碰到的孟瑞,后来推门进去才看见蹲墙角的俞嘉兴。
这问题景赋远没纠结几天,孟瑞就主动找上来了。
孟瑞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