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面前线条优美的雪色颈项,笑着说道:“说得有道理,所以这一世我要以身偿债。”他刻意将“身”字加了重音,语调轻佻至极。
口头上泽九就没赢过,怎么都说不过,泽九气怒不得,转过头难以理解地看向时柏:“你以前明明不是这样的。”
“嗯?”时柏低低地笑道,“我以前是什么样?”
“你以前——”以前……以前时柏似乎也总喜欢在他说正事儿的时候,突然故意说一些惹他生气的话,泽九突然意识到那些所谓的正事儿大多都是让他心底不快的事情。
若说不同的话,那时候的时柏还端着些师兄的风范,张弛有度,也不会言语调戏,如今却是没了顾忌,怎么能让他羞窘怎么来。
泽九看着时柏,突然严肃地说道:“你不会离开我的对不对?”
时柏没料到他会突然说这个,愣了一下,随即微微一笑,道,“以后的事情可说不准,如果你——”
时柏话未说完,泽九突然倾身亲了时柏一下,而后在对方愣怔的时候,脱开身走了出去。
“走吧,去找师兄翎儿他们。”泽九背着身对他摆了摆手,总不能总让人牵着鼻走走,长此以往,不思反攻,势必会助长时柏的气焰,难以翻身。
时柏有些诧异地看着泽九的背影,不用看表情就能感觉到他的得意,随即低声笑了一下,俊逸的面庞带着带着温柔的笑意。
泽九迎来了“婚后”的第一次胜利,可喜可贺。
出了山洞,他们在附近找到了一起玩耍的红翎儿和青鸾,俩人或者说两只鸟玩得特别好,红翎儿身上花红柳绿的挂了一堆东西,还和泽九炫耀。
说不得丹药还是灵果起了作用,青鸾身上的羽毛光亮了不少,本来秃了的地方支棱出几根骨羽的幼翅。
泽九说道:“让它养养身体,等出去的时候,也将青鸾带上,渡了仙劫,它的寿数也就会延长。”如果早一点,凌音或许就会和青鸾一样,还有转圜的机会。
时柏点头同意:“当然,你是兽神戒的主人,这里你说得算。”
泽九看着他,突然勾了嘴角:“你说要是把你留在这里做俘虏——”
时柏用探究的眼神看着他,“你是想要我留在这里,日日等你宠幸?”时柏摸了下巴,“听起来也不太坏。”
泽九笑容消失,转过头看向远处玩闹的红翎儿,提声道:“别玩了,知不知道韦逸和白远去哪儿了?”那中气十足的声音震得周围的草木发颤,惊得山鸟高飞。
时柏胜不骄败不馁,轻松扳回一城。
…………
白远这会儿肠子都悔青了,要是知道失恋的人这么难对付,他一定不会答应时柏。
他们打劫了好几个宗门的藏书阁,好说歹劝地才让韦逸消停下来,结果这会儿又跑到人家宗门的酒窖偷酒喝。
这白远哪里是个会安慰人的,说话不走心,越安慰韦逸越难受。
他这会儿也没什么耐心了:“我说你别喝了,差不多得了,人都没了,你这难过也没用。”
韦逸对他摆摆手:“我没事儿,你该干嘛干嘛去,我一个人待会儿。”
“不是——你!”这会儿更不知怎么劝了。
韦逸一个人喝酒,整个人失魂落魄,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过了一会儿,白远突然说道:“说来厉峰也是来自九幽界的吧。”
“嗯。”韦逸安静地喝着酒也不闹,漫不经心地回道,“你提他干嘛?”
“没什么,我就是突然想起来,厉峰的骨灰还在我这儿——”
“什么?”韦逸一顿,目光锐利地看向白远。
白远让他的目光吓得一缩:“不是,不是你想得那样,当时你们都走了,就留我收拾残局,我就顺手把人烧了,之后就把这事儿忘到脑后了,就突然想起来的。”
韦逸揉了揉发晕的额头:“那种人有什么好,值得你去可怜?凌音也是,死的时候还记挂着,反而把我忘得一干二净。”
白远发觉这是一不小心踩到了马蹄子上,忙补救道:“没有的事儿,我哪里可怜他了,就没忍住顺手而已。”
韦逸嗤笑一声,目光幽幽地看着手中的酒壶,说道:“你同情他,你们有相似的遭遇,你觉得如果当时没有时柏,下场会比厉峰更惨,所以你可怜他。”
白远立时否认:“……说什么呢,你误会了。”
“你想干嘛就干嘛吧,别让泽九看见,不然他饶不了你。”韦逸说完就没再理他,独自坐在地窖里喝酒。
白远沉默了一会儿,看了韦逸一眼,过了一会儿,默默转身出去了。
这是某个宗门的后山,白远随便挖了个坑,然后拿出一个青色的瓷瓶,修士讲求返璞归真,一般是不置棺冢,直接就地掩埋,甚至是直接散于天地,与前世越少羁绊,越好转世。
韦逸说他可怜厉峰,他觉得自己不是真的同情厉峰,但他却这么做了,似乎也只有这一种解释。
白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