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不血刃, 解决了南越叛乱, 哪里是梁王能比的!
就如那封卷帛说的一样——
圣人垂拱而天下治……
太子殿下贤明通达, 才是大乾唯一的储君,未来的君王!
……
下朝之后, 大臣们纷纷离去,皇帝留萧飒在养心殿,道:“方才在朝堂之上,那些话, 你都听到了吧?”
“儿臣明白父皇的教诲,是儿臣无用, 远远比不过大哥的才能。”
皇帝幽幽道:“并非是你无用。”
他冷哼了一声,想到萧君山,目光泛起冷意:“你的大哥一向Yin险狡诈,看似方正贤能, 实则不折不扣的伪善。方才的事是他有心要你难堪,他早有收服南越的方法,现在才提出来……更是狼子野心。”
萧飒看他,迟疑道:“那父皇……”
“朕子嗣稀薄,多年来也有几个儿子,可最后都早早夭折,只剩你与他。”
听到这里的时候,萧飒身子都震了一震。他抬头看着皇帝,而皇帝目光暗了一暗,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语重心长:“可你须知,朕信赖的唯有你一个,而能交托大宝之位的……也只有你一人。”
东宫,书房。
“下朝之后,皇上便宣了梁王去乾清宫后殿,半晌才见梁王出来,难道是皇上……”方公公看向萧君山,眼里是掩不住的关心。
窗外渐渐落了雪,纱窗映着淡淡的Yin影。萧君山坐在案前,双眼凝出一点焦距,竟似能看清那点雪影:“不急。”
他道:“窗外的雪落了。”
簌簌的落雪声,更清晰了。
一阵悦耳的笛音从寝殿传出来,如同细碎的落雪声一般安宁,萧君山默了一会,忽然往外走去。
淡雪落在萧君山肩头,那幽远的笛声从远处的寝殿传来,随着他的到来,越发清越悠扬。
他道:“听,她又在吹笛子了。”
宫殿里烧着温暖的炭盆,舒服的暖气朝白簌簌围过来。她向来很听话,宫人们跟她说要爱惜身子,别吹外面的风雪,她就一天都坐在屋子里。
明明是严寒的天气,锦炭燃起来的时候,比春天还要舒服。白簌簌靠着炭盆边,舒服地眯着眼睛,想要打哈欠了。
她看着窗外的天色,还是白日呢。
白天怎么能睡觉呢?
白簌簌慢慢叹了口气,她揉揉眼睛,从放首饰的漂亮匣子里拿出白玉笛,横在唇边,静静吹了起来。
吹笛子的时候,就不困了。
白簌簌心思纯粹,她吹笛子的时候,声音和她的人一般通透,没有一丝杂质。
等萧君山到了寝殿的时候,就听到了白簌簌的笛声,冰雪其质,冷冽无情。
而随着他的到来——
那疏离的笛声慢慢停起来,白簌簌放下笛子,有点怔然地朝他看去。清明如雪的眼里,也像掺了一点红尘,落了娇怯。
白簌簌微微睁大了眼睛,有些疑惑地看着萧君山。
他怎么来看自己了?
这些日子里,他对自己都很冷漠,自己跟他说话,他像没听到一样。
这些日子她都很乖,也很听话。
他是知道的吗?
萧君山道:“今日落了雪,呆在屋里吹笛子?”
白簌簌点点头:“嗯。”
“你一直都喜欢吹笛子。”
“先生教我的。”
白簌簌看着萧君山,眼里像落满星星的湖水。
他漂亮,容易亲近。
和他在一起,整个人都像躺在暖暖的春风里一样,她是喜欢他的。
萧君山闻言默了默,他知道卫韫玉在白簌簌心里的分量,既然先生是重要的,那夫君也是重要的吗?
他微微敛眉,问:“先生是你很重要的人?”
“嗯。”白簌簌点点头。
她眼里映着星星,也映着萧君山,看起来闪亮亮的。
“有多重要?”萧君山问。
想到萧君山愿意跟自己说话,白簌簌连眼睛都弯了。她有点迟疑、憧憬地看着萧君山,想了想,道:“是先生……最重要。”
“那夫君呢?”
“也是重要的。”他是她的夫君,肯定是顶顶重要的。
萧君山问:“知道夫君是什么吗?”
“……什么?”
在白簌簌眼里的夫妻,便是住在一处。更多的就一头雾水,她哪里知道夫君要做什么呢?
她和萧君山成婚几月,萧君山维护白簌簌的那份纯真,连同床共枕都不曾,她不食人间烟火,萧君山便一点点的教她。
他愿意等她懂了那些人情世故,再与她尝情爱的滋味。
若是在这之前诱骗她的清白,欺她无知,便是过早的摧折这一枝花骨朵儿。
……那是拔苗助长的行径。
而萧君山想要慢慢养成花儿,耐心等待收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