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定会搞到的,我和孙望明很铁。”
“你他妈说什么疯话?前账都没清老子再赊货给你老子跟你姓!”
陈非被一拳闷翻在了地上。
“没钱还他妈装蒜,**先人,吸骨灰去吧你。”阿俊一口唾沫吐下去,看他不动,又补踢了几脚:“这个礼拜内把前面欠的钱给老子补齐,听见没?”
人生可真他妈的有意思啊。
不过短短一个多月,他就从开豪车住别墅,进出高档场所,进进出出有人伺候的公子哥变成了随便两个小混混就能干翻在地补上两脚的穷鬼。
陈非捂着脸趴在地上笑起来。
他此时翻遍身上每个口袋,估计也凑不齐几十块。别说是以前他享受惯了的那种专人送的钻石货色了,就是连在阿俊和小孟这样的街头混混那里拿点最次的牙签都不够。老头子进了监狱自身难保,老太太受不住打击,突发性心脏病直接走了,下面的人自然树倒猢狲散的一个都没留下,家里是再榨不出一点油水了。陈非从地上坐起来,看着从树叶的缝隙间泄出的一点点光,Jing神涣散地想,或许他可以等在这里,一直等到姓韩的走了再进去碰碰运气。
就算这种借钱实则跟乞讨没两样他也没的选了。那破房子里一点可以吸的都没有了,他得想尽办法弄到钱。毕竟目前来说,没有饭吃问题还不大,可是没有东西吸是会死的。
他不想死。他想活下去。
哪怕只是苟延残喘的,丝毫看不见意义的,他也想活下去。
一个人想要活着,有什么错呢?
“田臻等会儿要过来。”韩秦递过一杯酒去,孙望明耷拉着脸,酒杯不接,话也不接。韩秦伸出去的手在他的冷眼里僵持着:“行了啊,别因为那么个东西跟我没完没了的生气。我都是为了你好。乖了,别摆着个脸。”
他放下酒杯笑着要去碰孙望明的脸,却被孙望明快速地躲开了。
“用不着!”孙望明挺暴躁:“我又不是低能儿,用不着你管头管脚,也用不着你事事为我好。”
韩秦实在不想再为陈非和他吵架,虽然心里的火真快要压不住了,还是勉强说笑道:“翅膀硬啦?爸爸我不管你你能平平安安长大成人吗?”
平时别说这种认作你爹的玩笑,就是认作老公的玩笑他们也没少开。
对朋友们那些你们俩有一腿的吐槽更是从来都嘻嘻哈哈照单全收。
可是今天这个时机显然不对。
孙望明听到爸爸两个字直接急了:“我靠,你真当自己是我爹啊?我的钱我爱借哪个哥们儿就借哪个哥们儿,我真爹都从来不会多问一句的。”
“你别一口一个哥们儿的,陈非算你哪门子哥们儿?顶多是一起玩过一阵的酒rou朋友。他家本来挣得就都是些缺德钱,落到今天这个下场也是报应。用你在这里做慈善?”韩秦不笑了,沉下声音说:“何况你大发善心帮的是什么好玩意儿吗?他进来身上一股子那东西的味儿你闻不出?他眼白不正常的红成那样你看不见?就算你爱心泛滥特想rou包子打狗,起码也挑只品种好一点的吧,这种随时能成疯犬的你也敢喂?”
“那也不用你管!我二十几岁的人了,有自己的判断能力,用不着你来教育我。”孙望明说不过他,只好一脚踹在茶几上,气急败坏道:“陈非是我酒rou朋友,你就不是了?”
韩秦被他这后半句话噎得笑了出来。
这么多年来对这个人所有的真心,所有的好,所有他曾以为的,这个人总有一天会明白的喜欢,到头来就换了这样一句不知好歹的,陈非是我酒rou朋友,你就不是了?
行,他是,他这一秒开始就是了。
“你……你上哪儿去!”几乎是韩秦刚一转身,孙望明就后悔了。他是被韩秦教育得气懵了,而且也是话赶话才……结果韩秦半句话都不多说拔腿就走,连他叫他了也没停下来,孙望明有点心慌,追了两步:“喂!韩秦!”
“我们的关系我去哪儿好像不用跟你汇报吧?”韩秦语带嘲讽地说:“不过下次组酒rou局记得叫我,我一定参加。”
孙望明知道自己是口不择言了,但直接道歉嘛,拉不下脸不说,更关键的是道歉以后彻底被动了,还得继续受韩秦教育,那他这次的毅然起义岂不是毫无意义?
“……你爱上哪儿上哪儿,我才懒得管,滚滚滚。”
反正他们每回吵架最后都会和好的,这次肯定也不例外。竿都揭了,干脆起义到底了,他要硬气点,搞不好数到三韩秦就想通了回来先跟他承认错误呢?
在门口蹲了不知多久后,陈非如愿看到韩秦的车开出了孙望明家的大门。
他扔了手上闲着无聊撕碎的几片树叶站起来。
就在要再进去试一次运气时,他看见了田臻。
田臻没有开车,而是骑了一辆看着像二手的自行车,跟以往几次见到他时相比,好像瘦了一些,打扮也比过去朴素,但不可否认的是,依然很漂亮。
甚至是更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