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顾晴到了医院,顾晴浑身是血却依旧紧紧的拽着顾清言的袖子不放,才一开口喉间涌出的全是赤红色的血ye。
“你的腺体,我会还给你的。”
“我不要。”
顾清言握紧顾晴的手,第一次正视他这个从未被自己看重的兄长,“顾晴,我不要你还我腺体,我也不想欠你这个人情。
你给我好好活下去,否则我不原谅你。”
顾晴摇了摇头,依旧紧抓着顾清言的袖子,他的视线已经变得模糊不清,仿佛是为了抓住眼前模糊的一丝微光。
“小言,你能叫我一声哥哥吗……”
陷入了一个沉重的梦境,顾清言沉睡了好久好久。
梦中一会儿是少年顾晴在庭院中冲他微笑的脸,一会儿又变成了长大后的顾晴委屈哭泣的模样。
梦境的最后,是一声很轻很轻的叹息。
“你要我怎么能放心的下呢?”
顾清言是叫着顾晴的名字醒过来,但是出现在他眼前的人却不是顾晴,林燃扶起他,脸上的表情即悲痛又欢喜。
没有理会林燃,顾清言从床上滚了下来,不管不顾的赤着足跌跌撞撞的从病房里跑了出去。
顾晴,顾晴,顾晴。
顾清言一声又一声的在心里唤着,和他急切的脚步与气息一起在静谧的夜里显得格外醒目。
医院的色彩永远是凄惨的白色,如同顾清言此时被焦急割裂的声线。
那一刻,顾清言终于想起了梦中最后的画面。
顾晴的手擦过了他的脸颊,细细的一道血红宛如蜿蜒的血泪,“小言,你能叫我一声哥哥吗……”
梦境中的自己清晰的感受到擦过面颊的手突然跌落,浅浅的呼吸也变得若有似无。
然而梦中的自己,却只是这样看着,看着,终于他唇齿一开一合。
一声呼唤,随着那个微弱的呼吸变得悄无声息。
“哥哥——”
第八十九章(下)
顾晴的手擦过了他的脸颊,带出一道浅浅的血痕,宛如蜿蜒的血泪,“小言,你能叫我一声哥哥吗……”
梦境中的自己清晰的感受到了擦过面颊的手突然跌落,浅浅的呼吸也变得若有似无。
他就这样看着,看着,终于他唇齿一开一合。
一声呼唤,随着那个微弱的呼吸变得悄无声息。
“哥哥——”
自从顾晴死后,顾樾一直没有出现在顾清言的眼前。直到顾晴葬礼的那一天,顾清言才真的碰到了顾樾,顾樾一脸冷色的看着来参加葬礼的他,眼里的狠戾和恶毒,如同一把刀子狠狠的刺向了顾清言。
他的眼里满是血丝,整个人的状态比起得知顾清言的真正身份时还要糟糕,竟不顾在场的人,指着顾清言的鼻子呵斥,“扫把星!谁允许你来的?都是因为你,要不是你,我的小晴也不会死!”
“就是因为你个天生带煞的扫把星,妈妈早早就难产而死,也是因为给你过生日,爸爸才会因为飞机失事而尸骨无存。就连抚养你长大的那个夏雨薇都死在了一场突如其来的车祸里。现在你又来祸害我的小晴,扫把星,你这个扫把星!为什么死的不是你?你为什么不去死?!”
你为什么不去死?!
为什么不去死?!
你去死!
你去死!
你去死!
顾樾的一句话,如同最锐利的刀子,刺在顾清言心上,又一次被挑起的伤口上鲜血淋漓。
好在顾清言已经习惯了这种痛,也不理会顾樾的辱骂。顾清言将亲手制作的花束放在顾晴的墓碑前,转身就走。
那整齐的百合下一秒就被顾樾砸到了他的身上,顾樾只说了一句,“滚吧,我的小晴根本就不想见你!”
顾清言步子一顿,很快就若无其事的离开了。只留下了散落一地的百合,颓废的开在地上,纯洁又落寞。
那之后属于顾清言的腺体终于物归原主,因为顾晴的遗愿。
对于顾晴的遗愿,林燃觉得很欢喜,因为当初他就是因为腺体失去了顾清言,那么现在他如何不能因为这个腺体重新与顾清言重修旧好。
可顾樾却不这么想,得知消息的那天,他匆匆赶到了医院,只看到顾清言在同意书上签了字。
这一幕让顾樾被怒火烧红了脸,紧接着一个清脆的耳光声响了起来,看着顾清言偏过去的头和他迅速红肿的侧脸。
顾樾扯着他领子喝到,“小晴是因为你才死的!你不仅没有愧疚,现在还想拿走他的腺体!顾清言,你究竟有没有心?你的心到底是做的?!”
顾清言冷淡的看着顾樾失控的面容,只说了一句,“这是我的腺体。”
旁边的医生被两人吓得说不出话来,顾樾怒视着医生,“不准给他做这个手术!”
顾清言也看向了医生,“这是我的腺体。”
年轻的医生终于下定了决心,礼貌又不失严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