宵也会那样,主动握住他的手,像在坚定自己一般,说道:“我不会让你难过。”
趴在桌下的布丁听不懂海誓山盟,它懒懒地伸长了前爪,嗷呜一声,仿佛打了个巨大的哈欠。纪宵伸手挠了挠它,布丁又舒服得哼了两声。
那年他住进宿舍,楚澜对他说:“真巧啊。”从那以后原本不相关的两个人生有了交集。
而今又是一年立春,楚澜说:“我爱你。”
早饭后纪宵听到洗衣机的提示音,顺便把衣服晾在了阳台。而后他发现地板积灰,又洁癖发作,自觉地找出了吸尘器和拖把,将一楼收拾得干干净净。
楚澜全程坐在沙发上看手机,纪宵拖地路过他时,还没说话,他的脚就从善如流地抬起来。纪宵无可奈何,揪了把楚澜的脸,点评道:“懒死你得了。”
楚澜不以为耻反以为荣:“么么哒。”
他谈恋爱后又软又乖,虽然以前也很好说话多少有点不亲近。纪宵觉得楚澜像极了猫,高傲且矜持,彻底地把他当做自己人后,伸了个懒腰,翻过身来露出柔软的肚皮,去揉揉他的下巴,捏捏他的耳朵,他也毫不介意,甚至十分依恋。
是只猫科动物。纪宵这么想着,放好了拖把,问道:“现在去干嘛?”
楚澜一翻身从沙发上爬起来:“我带布丁出去转一圈——你跟我一起吧。”
他做了半天的家务活,此刻任劳任怨陪楚澜遛狗,还挺开心。三岁的大金毛拉力惊人,楚澜牵着狗绳仍然被布丁拖得满小区跑,纪宵在后头优哉游哉地观赏“金毛遛人”,笑得几乎合不拢嘴,被楚澜迁怒,只得接过了狗绳。
小区绿树成荫,南方城市里并不常栽种落叶林。锦城的行道树偶尔是大片的银杏与梧桐,冬天枯枝切割铁灰色苍穹,居民区里,冬青树与香樟衬托着凌寒独自开的梅花,既有春意盎然,又不让人觉得冷。
布丁拖着纪宵走在前面,这次换楚澜双手插兜嘲笑他。
纪宵正好不容易盼到布丁兴致阑珊,准备打道回府,它却突然跟打了鸡血似的,猛然拽着纪宵向前狂奔。纪宵险些栽了跟头,他见布丁义无反顾地冲向一位女士,连忙拉住它:“诶诶,布丁,你不要激动!”
那位女士笑得前仰后合,纪宵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近视三百度,平时打死不戴眼镜,远处的细节根本看不清——待到女士走近了些,他顿时尴尬了。
以前家长会上见过几次,眉眼间和楚澜十分相似,纪宵连忙立正:“李阿姨好。”
看热闹的楚澜这才缓缓而来,他先嬉皮笑脸地喊了声妈,又献宝似的说:“这是纪宵,他待会儿给我们做午饭吃。”
李文茵笑抚布丁的狗头,全然没有正常家长该有的疑惑:“好啊,儿子你可真是出息了,大年初三拐人家来做饭,德行!”
纪宵站在原地,觉得头顶冒出了一排问号。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真的太忙了希望45章能写完吧(捂脸
第37章 担负
“你向阿姨出柜了?”纪宵偷偷拉过楚澜的胳膊问道。
楚澜一脸的无所谓:“没有啊,她知道其实没什么,就怕我妈一个多嘴告诉她老公,然后她老公就会打断我的腿了。”
李文茵拉着布丁在前走,没听见楚澜这番大逆不道的推理。纪宵深感头疼,他以前从没见过谁形容自己亲爹是“我妈她老公”。而楚澜随意的态度更让他笃定,此人是泡在蜜罐里,才长成了这个没大没小的样。
于是纪宵禁不住感叹:“这下是真的见家长了。”
楚澜:“你好好表现,我妈爱吃红烧rou。”
纪宵笑出了声,惹得李文茵奇怪地回头望了他们一眼,连忙摆手。
回到家中,李文茵奇怪地“诶”了一声,眼看不复之前出过远门回来的处处积灰,屋里窗明几净,茶几上新洗了水果,餐厅的椅子被拖开了,明显早上有人坐过。她目光移到阳台,竟然晾着洗好了的衣服,正在风中微微地荡。
李文茵一见楚澜换完鞋就去拿橘子吃的样子,更加疑惑,问道:“阿澜,你早上起来收拾了房间吗?还做了早餐?”
楚澜是个诚实的孩子,他严肃地说:“不是我,妈,今早纪宵买菜过来给我煮了碗水饺。然后我吃饭的时候,他就把衣服晾了,地板拖了,桌椅擦了。”
布丁突然嗷呜一声,楚澜马上补充道:“还把狗喂了。”
楚澜自小优秀,成绩不是第一就是第二,业余爱好广泛,还不闹腾。这些优点掩盖了楚澜的不足,以至于他一直都是李文茵闺蜜口中“别人家的孩子”,她由此疏于对这小子生活自理能力的管教,直到楚澜上高中,才学会了自己洗袜子。
李文茵心情蓦然复杂了片刻,纪宵乖巧地说:“阿姨,我先去淘米煮饭,您想吃什么冰箱里有,到时候您说就行——我答应阿澜的。”
她被这句话打击得体无完肤,再看楚澜理所应当的样子,生平第一次气不打一处来,对亲儿子说出了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