晕目眩。声浪在麟趾宫内扩散开,本就罕见的虫蚁悉悉索索跑了个Jing光。
这样的声音响的时间越长,对人的损害越大,只是几息功夫,闻祭就觉得胸闷恶心,几欲呕吐。他还不想去与思宏法师应战,现在却不得不去夺取银铃。
闻祭面色一沉,足尖发力跃起去夺,银铃唾手可得。思宏法师手中禅杖一杵,近在指尖的银铃就被击到了一边,闻祭冷眼微眯,反手抓着那根禅杖,右腿横扫,生生将禅杖踢断了。思宏法师踉跄后退,将手中剩余的半截禅杖丢下,将手中的佛珠扔向闻祭,他几乎就要抓住那串银铃,却只抓了满手的佛珠。
闻祭眉心一拧,却利用手中的佛珠将银铃击向更高处,巨大的震荡冲击着耳膜,整个脑仁似乎都在脑子里翻滚,他离银铃太近了,以至于眼前发暗快要无力支撑。他隐约察觉到有人靠近了,此刻在银铃的影响下,他心里的狠劲猛地被激发出来,踩在来人的肩头上,手往半空中Jing准地抓到了银铃。
他落到地上,有些站立不稳,捂着胸口忍住干呕,思宏法师站在不远处,面上带着坦然的心如死灰。
闻祭心里有些生气,看思宏法师的样子他更生气。
“你赢了。是由你亲自动手,还是老衲自裁?”思宏法师双手合十,低垂着头,露出了毫无遮掩的后颈,任人宰割的模样。
闻祭从银铃的震荡中缓过劲来,冷眼看着他,“我不……”
他想说,我不需要你死,我只要回时空属。但他的话来不及说完,一支羽箭就当着他的面射入思宏法师的胸口,穿胸而过。
这无人察觉的一箭来得太过突然,闻祭心中一凉,盯着羽箭射来的方向满脸不敢置信。
思宏法师仓促后退一步,倒在了雪地里,胸口的洞汩汩的血流出来,和身下的血融在了一块。闻祭几步跨向前,低垂着眼睑看着思宏法师沧桑的脸,躬身去握他的手,不知自己怎的有些哆嗦,呼吸都带着凉意。
闻祭定定看着他,缓了缓才说出话来,“我从未想过让你死。”
“都是命,都是命。”思宏法师此刻才放松下来,露出笑容。眼前有些发暗,血ye流失的速度太快了,他也察觉到自己已经到了极限,“我不想杀你,便也不会死。我还害了满城的性命……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握着铁弓的人从隐蔽处走了出来,往日在脑后束得整整齐齐的头发此刻散乱着,一身的衣裳皱得不成样子,脸上带着被尖锐物件划出的血痕。
闻祭没有抬头,他知道那是谁,但他不想去看他。他怕自己发起脾气来,又会后悔。
“你明白我的意思的。”闻祭声音里带着压抑。
“你没有明说过,我怎么知道,我想的就是你的意思呢?”卫梓诸将手中铁弓立在身前,看着他,再也不复小心翼翼。闻祭没有看见他的表情,但那样坦然不知悔改的感觉准确传达了过来,闻祭竟然从中觉察出了宁深的影子。
他初见宁深与卫楚时,他觉得阿卫是像卫楚的,与宁深没有一点相似之处,可现在他觉得自己错了。
只是,这顿悟来得太晚了些。
思宏法师仰躺在雪地里,面上还是带着慈悲的笑,“闻施主不必忧心,老衲再也不会给你添麻烦了。”
“你还有遗愿吗?”闻祭的声音很低沉。他压着心里的火,声音从嗓子眼里挤出来,像拧紧的阀门,不愿心里的情绪宣泄出来。
“遗愿说来道去么……无非还是那么一个。”思宏法师自己都觉得好笑,喉咙里发出阵阵“嗬嗬”的气音,“我临死了也还是惦记着旧仇……季复举得死。光死了还不行,他得死在时空属手里头……”
思宏法师闭上眼,喃喃自语说给自己听,“我竟然比他还要早死了,竟然比他要早死……唉……”
老和尚声音渐渐弱了下去,他一动不动了,被打了补丁的僧袍裹着的身躯,在雪地里一点一点冷却。
闻祭蹲在雪地里看着那具尸首,久到心里的火气也随之冷却。卫梓诸把手伸到闻祭面前,却被推开了,他固执地伸手过去,闻祭盯着他的手看了很久,终于还是把手覆了上去。
他身上的热度还没有散,手也是滚烫的。闻祭疑惑地去看他们牵着的手,阿卫的手很烫,可他一点都没觉得自己暖和过来,一丁点都没有。
卧房内到处都是被挣断的铁链击中的痕迹,有人大致处理过了,这些痕迹还没来得及遮掩。但是卫梓诸毫不在意,他拉着闻祭的手并不说话,面上带着微笑。心中所有的焦躁不安随着那支羽箭发射了出去,他现在空前地觉得无所畏惧。如同一身的骨血沸腾不止,盲目信着只要用上强硬的手段,所有的问题都能迎刃而解。
闻祭注视着他的眼睛,那双黑眸中映着他,却仅仅只是映着他,闻祭这才发觉到卫梓诸的不正常。闻祭以为他清醒了,其实他还是糊涂的,被自我防御严严实实地关了起来。
如同走火入魔一般。
卫梓诸突然动了一下,身子往前倾了一些,他微微一笑,说道:“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