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就不该活着了……本来就不该活着了……不该活着……”说着,她突然爆发出一阵大笑来,离开了客栈。
闻祭漠然注视着窗外,这个女人已经疯了。
卫梓诸端了热水进来,也没问那个女人来做什么,闻祭撑着下颌看着他,觉得他这冷淡的样子有点意思,便开口问道,“阿卫,若是有一日你亲近的人不再认得你了,或是彻底变成另一个人了,你会怎么办?”
“不认得我了,我就让他再认得我。如果变成另一个人了,那就杀掉吧,反正只有那具躯壳才是我亲近的那个人。”
他的语气很认真,眼神也很认真,认真到让闻祭无法忽视。但是心中却升起更大的兴致来,让他接着问,“你又如何知道这个人还是不是你亲近的那个人呢?明明是一样的容貌。”
“我会认得。”卫梓诸语气笃定,“就算是不一样的容貌,我也会认得,如若不然,还凭什么称对方是我亲近的人呢?”
目光灼灼,像是要将人焚烧起来,猛地吞噬掉。闻祭假装淡定实则不自在地避开卫梓诸的目光,这倒叫人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杀了祌姬。”
细长的手指搭在了卫梓诸的肩上,他看见闻祭漠然的双眼,平静不起一丝波澜。
“是。”
卫梓诸完美完成了任务,那个女人重伤逃至郊野,最终还是被抹杀掉了。
尸首被闻祭送回了殷麟初手中,无论如何,她也曾是皇帝宠爱的良妃。殷麟初虽对她无半点感情,甚至还因为那一夜抢夺解语公主之事颇有怨念,但还是按宫中的规矩,举行了隆重的葬礼。这是殷麟初为皇帝所能做的最后一点补偿。
闻祭总觉得自己忘了些什么,却怎么都想不起来。曲起指节敲了敲额头,在床上辗转反侧多时,最终长叹一口气,真的想不起来了。
殷麟初退位之后由殷玉墟登基,登基大典是举国大事,自然少不了人,宫内人员又混杂起来。这些事都与闻祭无关,他也无心参与,只是在宫宴举行之时,闻祭应了殷麟初的邀请进宫饮宴。
百无聊赖地坐在席中,闻祭不经意间瞥见一个宫女,这才想起来,自己到底忘了什么。那个宫女低垂着头,手中端着一壶酒,立于新帝身后。
她长着一张与死去的良妃很像的脸。
但她是哪一个已经无从辨认,也并不重要,一旦起了异心,这对姐妹,一个都不能活。苏二接到闻祭的眼神示意,头微点,就悄无声息地靠近了。
殷麟初舍下一身重担,觉得身心都愉快了起来,端了酒敬新帝一杯。
“皇上,日后辛苦你了!”
殷玉墟由手足无措到无奈,这样的重担由他撑起,总觉得是被皇兄设计了。秦罗公主在一旁也脸色不好看,这个哥哥当的太差劲了!欺压弟弟妹妹还如此理直气壮的说是为了天下百姓,真是让人气得心口疼。
解语公主坐在一旁,伸出小手摸摸皇姑的手背,见她看过来,展颜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那一瞬,秦罗公主心中的气儿消了大半,伸出纤纤玉手将那只小手握进手心里。一个可恨一个可爱,这对父女真是叫人无奈。
面前摆着一杯酒,殷麟初想也未想,端起来就要一饮而尽,一只小手伸了过来,拦住了。解语公主抿着小嘴笑,然后开口说道,“父皇,可以给我喝吗?一小口,一小口好不好!”
殷麟初故意板着脸,看着小女儿红彤彤的小嘴渐渐嘟起来,这才笑着将酒杯递到她嘴边。小公主笑逐颜开,就着他的手抿了一小口,随即被浓郁的酒味熏得直吐舌头,“真难喝!”
“酒里有东西!”苏二猛地冲出来将殷麟初手中的酒杯拦住,他方才将那个女人弄到一边,却被她滑走,他发现遗落的酒壶里竟然被下了西域的奇毒无情草。这毒稀世罕见,更遑论解毒之法了。
秦罗公主眼看不妙,也知道这场合不能出现差池,连忙对身边的人嘱咐几句,这边的一小阵sao动被几个人不动声色地掩饰过去,殷麟初和殷籽玉悄悄退到了人后。
殷籽玉一手扯住了殷麟初的衣袖,一手揉着眼睛,声音渐渐弱了下去,“父皇,我困了……”
殷麟初惊恐地看着女儿软软倒入怀里,刚要说什么,被不知何时走过来的闻祭拦住了。闻祭轻轻摇头,示意不要引起慌乱,殷麟初抱起殷籽玉跟在他身后,脑子里乱成了一团。
回到寝宫,将女儿安放在软榻上,殷麟初几乎是低吼出来,“籽玉怎么了?”
“你的那杯酒中被人下了毒,无情草的毒专克长情蛊母蛊,杀死母蛊又不会影响子蛊,是冲着你来的。没有母蛊在体内,无情草的毒性暂时还不会被激发。”相较于殷麟初的慌乱,闻祭平静得多,即便他也是眉头微皱。
“长情是一种极为霸道的蛊。”找了把椅子坐下,闻祭手里摩挲着一串佛珠,细细道来,“母蛊子蛊互相牵制,但益处却只有母蛊才能享有。祌姬当年救皇帝之时,皇帝生命垂危,她便将自身的母蛊取出,种在皇帝身上,而自己种下子蛊,母蛊靠着子蛊寄生者的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