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的路!父亲!呜呜呜……”
徐健和安烈都有些明白了。这个当初伊河部落被银沙部落偷袭中,被掳走的小雌性并没有死,可能早就逃脱了对方的魔掌,可不知怎么的沦落到了大森林里,始终没能走出去。而她身边的这个野人模样的雄性,可能并不是银沙部落的,而是不常见的流浪的雄性。
安烈松开手,那个雄性立刻窜出去,站在小雌性身边,胆怯地拍了拍她的肩膀,算是一种安慰。小雌性显然对他十分信任,抱着他的腿继续哭。那个雄性手足无措,蹲下来,想给她擦泪,发现自己手上都是泥土,无助地抬起头,看向徐健和安烈。
“那个,你先别哭了……你遇见我们,就能回家啦!放心,你父亲好好的,就是特别想你——乖啦乖啦,你洗洗脸,休息一下,等会儿我们就带你回家。”
“呜呜……嗯,嗯……我,我不哭……”
“好好——这位,他是?”
“……呜呜……阿松,他是阿松。我给他起的,名字……”
等灿灿彻底不哭了,徐健和安烈也了解了全部的事实。当年银沙部落偷袭伊河部落,灿灿被银沙部落的一个雄性抓走,伊河部落的人追了许久没能找到他们的踪迹。后来派人一直寻找,也没能找到灿灿。这些日子,灿灿的父亲还有部落的其他雄性,只要外出打猎都会留意,奈何都没能得到半点儿消息。
原来灿灿被抓走后,那个雄性试图带她逃回银沙部落,不料在小森林里遇上寻人的秋野大叔,他晕头晕脑跑错方向,连带着灿灿掉进了伊河,灿灿拼尽全力抓住河中飘浮的枯木,捡回一条命,那个雄性则被淹死了。灿灿能够爬上岸的时候,已经漂到了多森部落的下游,她为了填饱肚子到森林里捕捉小兔子,结果越走越往深处,渐渐迷失了方向。
她是在快要饿死的时候遇到的阿松。阿松应该是山丘部落的,自幼父母去世,他又不会说话,所以部落里的人不怎么喜欢他,他打猎都是独来独往,后来在森林里迷了路,因为年纪小不会分辨方向,怎么都走不出去。他本身也不愿意跟别人接触,所以就干脆留在了森林当中,自我放逐。这一放逐,就是许久,久到他从少年变成了青年。
起初灿灿还很高兴,总算遇到个大人,说不定对方知道伊河部落怎么走。可没想到,这个人比她还迷糊,压根儿分不清东西南北,也没个固定的住的地方,从来都是满森林乱窜。崩溃好几次之后,灿灿也认了命,跟着阿松到处走走,一边找食物填饱肚子一边试着找走出森林的路。
俩瓜娃子,有够笨的……徐健暗中吐槽。
但更多的是心疼。
都是小小年纪意外闯入森林,一定吃了很多苦。还好他们遇到彼此,在浩瀚林海里不至于孤单一人。
灿灿和阿松被带回多森部落时,引起了巨大的轰动。他们对两个人居然能够在森林里生活那么久感到好奇又敬佩。阿松的状况有点儿像自闭症,非常抗拒人群,徐健就让人不要打扰他,至于灿灿,她则好奇于多森部落的变化,迫不及待地想要接触人群,生怕再回到森林当中。徐健就安排长风还有双胞胎陪她玩耍。
他们在多森部落休息了一天,给阿松还有灿灿好好收拾了一下,让他们换上新衣服新鞋子,然后将人带上牛车,一同回到了伊河部落。
灿灿和秋野大叔重逢的场面不用说,自然十分感人。徐健心里头也没觉得多么骄傲,毕竟他们是碰巧遇到灿灿的,而且说不定灿灿他们再走一段时日,就能走出森林了。但看到一家人团聚,他还是感到很高兴。
高兴之余也有些许伤感。
他想徐爸徐妈了。
安烈瞧出了他的心思,拉着他去找首领苏漠,要给阿松安排一个住处。阿松还不习惯跟灿灿分离,颇有些抗拒,却又表达不出来,整个人显得焦躁又惶恐。徐健耐心地跟他解释,灿灿并没有忘记他,只是很久没有见到家人太高兴,暂时把他忽略了,回头肯定会来找他的。阿松这才平静下来,住进了首领给他安排的空房子。
李十浩他们听说了灿灿的事,俱是唏嘘不已。因为此行没有找到蜂蜜,徐健对长风表示了歉意,小家伙却拍着胸口说,能够找到丢失的雌性姐姐,他以后都不吃蜂蜜也没关系,把徐健感动得一塌糊涂。
不过后来他们还是吃到了纯净的香甜的蜂蜜,是秋野大叔亲自弄好了送来的。他跑了好几个部落给他们换来了一罐蜂蜜,感谢他们将灿灿带回来。
灿灿被掳走时按照地球上的年纪也快十六岁了,这几年下来她长大不少,可以说是成年了。灿灿跟阿松朝夕相处,患难与共,是有那么一点儿情愫的。也为了表达对阿松的感激和照顾,秋野大叔做主把灿灿许配给了阿松,他们如今算是一家人了。
秋野大叔还另外送了许多花给徐健,因为徐健平时就爱侍弄花草,灿灿和阿松也跟着一起来,灿灿说话没什么影响,笑容甜甜的,声音脆脆的。阿松这辈子估计是不会说话了,但他比之前开朗许多,甚至还用手势对徐健和安烈表达了“谢谢”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