萱下意识仰了仰,却没避得开。
“你发热了。”
“是吗?”
姜萱自己也摸了摸,仿佛是比平时热些,难怪她这下晌感觉脑子转得有点慢,工作效率低了。
“这事儿再多,让底下的人干就是,何用你处处亲力亲为?”
卫桓见她还看公文,登时又气又急,对外冷声:“还不赶紧去把府医叫来,要你等何用?!”
连主子生病都没发现!
这个还真怪不得他们,姜萱处理公务随卫们无事不得入内打搅的,她上值时还好好的。
“不干他们的事。”
“如今诸事起头,我才多看顾些,以后不用的。”
姜萱给随卫们分辨一句,又安抚他:“没事,偶尔生生小病也是好的。”
卫桓一点都不觉得好,薄唇抿得紧紧的,俯身去扶她。
一条手臂修长又有力,绕过她的背勒在她腰肋,姜萱一顿,忙挣了挣。
“哪用扶,我自己走得了。”
其实这动作以前不是没有过,但失控表白后肯定没法再像旧时般自然的。不过卫桓没松手,十分强硬地,微微一使力就托起了她。
余光见他唇角抿得更紧,脸色不好看,也不知是多想了些什么。
姜萱无奈,挣不脱也只得随他去了。
这般半扶半抱一路,她觉得脸上又热了几分,幸好路程不远,很快就到了。
府医很快赶到,诊脉后说着凉,没大事,吃两贴药捂着发了汗就能好了。
这药他配了许多副,来时就带了,也不用回头捡,不过煎还是需要些时间。
在等待汤药煎好的期间,姜萱体温又升了些,她终于有明显的发烧感觉了,脑子发昏,浑身乏力。
卫桓在她床前来回踱步,冷声催促了多次,一院子人噤若寒蝉,“来了,药来了!”
金氏捧着药碗以最快速度飞奔进房,卫桓立即接过,稍晾了晾,忙坐下扶起姜萱,让她靠在自己怀里,一手端碗就着她的唇小心喂。
药汁黑褐热气蒸腾,嗅着就十分苦,但姜萱也不是小孩子了,她憋了一口气将汤药饮尽,重重喘着。
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她也顾不上卫桓正双臂环抱搂着她,一手轻拍她背部给她顺气,这姿势实在过分亲密了些。
掩唇闭目,良久,漱了口,含了一颗蜜饯,才感觉人活过来。
卫桓小心将她放回床榻,掖好被子,“你睡,我守着。”
姜萱眼睫颤了颤。
他顿了顿:“让金嬷嬷来罢,夜里也好替你更衣。”
他知道现在这样,他留在她床前守着,她肯定不自在,她生病了,正要好好养。
卫桓坐了一阵,还是站了起来,把金氏叫来,反复嘱咐多遍,回头看了一眼,才出了去。
……
卫桓想的不错,现在两人这情况,若真他坐床沿盯着,她真无法自在。
幸好他回去了。
听见门“咿呀”一声响,卫桓出了屋,姜萱心里松了松,很快药力发散,她沉沉睡了过去。
期间出了一身汗,金氏给她换了两次里衣和被褥,一直到半夜,烧才渐渐退了。
姜萱醒时,四下静悄悄的。
后窗窗纱黑沉沉,可见是深夜了,室内仅小圆桌上点了一个烛台,投下一圈不大的黄色光晕,微亮昏暗。
金氏正坐在小圆桌旁,以手撑额,半趴在桌上打盹。
白日忙碌一天,夜里又来贴身照顾主子,她也四十多了,Jing力不济,见姜萱烧退心下一松,坐着坐着控制不住打了盹。
姜萱口渴,喉咙很干,很想喝水,烧退后她感觉挺好的,也就没叫金氏端水,自己掀起被子坐起,披了一件斗篷下了床。
暖笼里就有温水,不过半宿折腾被挪到外面去了,姜萱无声出了外间,正要去桌边倒水,余光一瞥房门,却愣住了。
房门外是屋檐廊道,檐下正挂着大灯笼,大灯灯笼的暖光投在隔扇门的窗纱上,一个黑黢黢的人影也投在隔扇门的窗纱上。
秋夜冷风一吹,大灯笼的光晕来回晃动,那个人影也随着晃动明明暗暗。
姜萱一把拉开房门,气道:“你半夜不睡,站这干什么呢?”
她一眼就认出来了,这是干什么了?还懂不懂爱惜自己的身体了?
“不过小恙,金嬷嬷照顾我妥当着呢,你站外头又当不上什么用,怎就不回房睡去?”
怕她不自在没在屋里守,却在这门口站着。
又气又心疼,姜萱顾不上嗓子干渴,劈头盖脸就斥了他一顿。
“你别气,我……”
卫桓本想说句回房睡过了,只怕是瞒不过她,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的。
方才他在门外正神思不属,还以为脚步声是金氏,又一阵冷风拂来,“你先进去。”
见姜萱Jing神头不错,他心里是高兴的,不过很怕她又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