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越摇头:“这种蛊虫很危险,我不会随随便便就下蛊的。你真的不知道为什么?”
乌鸦笑了笑:“我不知道啊。”
李越凝视着他,一双漆黑的眸子放射出幽幽的光芒。停了片刻,李越收回目光,有些意兴阑珊的样子:“算了,回去吧。”
乌鸦松了一口气,默默走在他身边。
两人回去的时候,蓝贝贝和重华已经准备睡了。乌鸦把刚才所见的情景讲了一遍,蓝贝贝和重华都觉得这采花贼十分可恶,重华又说:“不要打草惊蛇,明日当着众人的面拆穿他,再把他交给官府就是了。”又摸了摸蓝贝贝的脸颊,说道:“这些乡民打伤了你,我本来是不想管他们的事情。”
蓝贝贝打了个哈欠,抱着棉被,呆呆地说:“唔,你这人心肠好。”
此时此夜难为情
第二天一大早,重华四人把保长叫来,跟他说要去抓采|花贼,保长半信半疑,但有鉴于李越的威慑,当下也并不敢怠慢,忙召集乡里的几个好手,跟在四人身后。乌鸦和李越在前面引路,走到那医婆子的家里,一脚踹开房门,大声道:“搜。”
几个人龙Jing虎猛地闯进屋里,却见室内空空,陈设依旧。保长揣着手,砸了咂嘴,虽然不敢提出异议,但还是小心翼翼地说:“四位大王,这是本乡大夫的宅邸,何况还是个女大夫,更不会是yIn|贼了。”
乌鸦伸手在棉被里摸了一把,说道:“还是热的,我去追。”抬脚要走,顺脚踢开了一口箱子,从里面滚出头巾靴子等男人物品,哼了一声:“他是男是女,等我抓回来你就知道了。”
因为下了大雪的缘故,外面道路上皆有雪痕,乌鸦和李越一路疾行,行得一里多远,忽见路边石头上坐着一个俏生生的小媳妇,头戴靛蓝色头巾,身穿粉红色棉袄,一双葱绿色的绣鞋半掩在裙子里,娇怯怯,羞答答,双手绞着手帕,嘤嘤嗡嗡地叫了声:“两位相公留步。”
李越没搭理她,还是乌鸦停下了,问道:“小娘子有何见教?”
那女子还没张嘴,羞得满脸通红,低声道:“见教是没有的,奴家被夫家驱逐,独身回娘家,可惜天寒路滑,道路难行,劳烦两位相公送奴家一程。”语未毕,露出弱柳扶风的态度。
李越哪懂得怜香惜玉,当即说道:“我们弟兄俩有要事,谁耐烦送你。”
乌鸦上下扫了她一眼,笑道:“送娘子一趟,也不值什么。”
女人遂起身,尚未走出一步,又哎呦一声伏倒在石头上,说道:“奴家脚软,走不动。”
李越嫌她麻烦,就要走过去扶她,却被乌鸦一把拽住,又见他神色古怪,忙往地上一看,眼前那片雪地有些异样,像是刻意盖了一层。当下李越也不动声色。
乌鸦道:“娘子从何处来?”
女子低首道:“是从对面的何家庄来的。”
乌鸦笑道:“娘子好齐整的鞋面,这一路走来,雪水竟不曾沾染罗袜。”
李越听了,也低头去看,果然见她绣鞋整洁干净,似是新换上一般。
那女子呆了一下,慢慢抬起头,笑道:“这位相公好无礼,不来扶奴家起身,却只顾瞧人家鞋袜做什么。”话未完,袍袖一挥,卷起大片雪花,直扑两人面门,乌鸦早有防备,拉着李越的手腕倒退几十步,只见雪花落处,躺着十几枚碧绿色银针,显然剧毒无比。李越见了,骂道:“这婆娘好恶毒。”
却见那女子亦退出丈许,长发披散,一袭白衣,脸上掉下一张□□,原来是个青年男子,约莫二十七八岁,身形清瘦,面容俊雅。
李越咦了一声,奇道:“你是谁?”
乌鸦道:“他就是那个采|花贼。”
白衣男子哼了一声,道:“两个鞑子小狗坏我好事。”他见李越高眉深目,面容白皙,就以为两人都是外族人。
李越和乌鸦一齐恼了,施展拳脚往他身上招呼,白衣男子从腰间抽出软鞭,挥舞得噼啪作响。雪地上只见三人上下翻飞,李越乌鸦身形轻捷宛如鹰豹,白衣男子鞭法鬼魅,长发与银鞭旋转成一个圆圈,一盏茶的功夫,李越乌鸦身上各挨了一鞭子,那男子的胸口被打了一拳,倒退几步,哇地吐出一口鲜血,他朝两人怒目而视:“两位只管跟着我做什么?”
李越道:“你yIn|□□女,我们要抓你送官。”
男子笑道:“原来是多管闲事的。实对你二人讲,我虽扮作医婆,却并未玷|污那些女子,我是另有所图。”
李越道:“你所图何事?”
乌鸦道:“是谁玷|污了那些女子?”
男子沉yin道:“所图之事,不足为外人道哉,至于那个yIn|贼。”男子就手一指:“就是他。”
两人转身去看,却见白茫茫的荒野上,哪有半个人影。再回过头,男子已经不见了。
两人又找了一会儿,不见那人踪迹。江南水路四通八达,不知他是从哪条水沟潜行逃遁了。他俩不识水性,只好捡了那张□□和绣鞋回去。
回来时已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