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冲了个冷水澡。她换件T恤,进厨房做早餐。
女人坐起来,揉眼睛问她:“你昨晚出去了?”
她心中一凛,面色不改:“没有。”
“那我昨晚好像听见了关门声。”女人怀疑地嘀咕,“估计听错了吧。”
女人起身,赤裸的背后印了数条红印子,那是凉席的形状。
她穿上衣服,走进厨房,忽然看见她脖子:“哟,哪来的红印呀?还说没出去,跟哪个野男人厮混呢?”伸手去摸。
她垂着眼,不动声色地避开:“有蚊子,我抓的。”
女人坐在餐桌边,翘起二郎腿,看着她,说:“你要走我后路,以后注定被所有人瞧不起。倒不如好好读完这几年书,出去找个工作,好好结婚生子得了。”
她胡乱地“嗯嗯”着,心绪飘远。
他如横刀劈开她时,她记得自己说:“我小时候见到的夕阳,像血一样红。那种大片大片的红,快要滴下来一样。”
她亲眼看着那滴血,从自己身下漫出,洇染在床单上。
她想,她堕落了。她从八千尺的高空跌下,粉身碎骨也不止。她的骨rou将摔成泥。
女人说着,突然叹气:“你也别怪我,要养你,我没读书,还能怎么办?说实在的,当年要不是你爸爸他……”
她看着女人,她却不肯再讲。这是女人第一次提起她父亲。
“唉。不说了,快吃,等下去学校,别迟到了。”
傍晚,她从学校出来,看见那天空被血色染开。云像滴进水里似的,晕散开来,铺在天边。
木槿一簇簇开着,落下的花瓣被碾进泥里。她能想象到自己的下场,不外如此,香消玉殒,碾作尘泥。她和她母亲,都是一样的。
这一场赌博,本身就是非死即伤。她赌得更大而已。
她回教室时,看见男人站在办公室门口,正与她们的班主任说话。女人挎着包,踩着地摊上淘来的高跟鞋,急匆匆赶来,与她擦肩而过。
三人又说了点什么,女人顿时苍白了脸。
她缓缓地闭上眼睛。像是感受到了那滴血滴下来的热度和力度。
—完—
————————
这篇文没啥深度,瞎写的,你们就随便看看,别太在意写了啥。
十一 猗蔚(1)
那天,清蔚迎着烈阳,一头扎进了湖水。水冰冰凉凉。湖面泛起金色的涟漪。水底的水草温柔地抚着她的脚掌。
她在水里游腾,冒出头来,水光映着落日的熔晖。
远远的,陈绀把《梨花又开放》唱得凄绵婉转。
夏日的风,裹挟了青草的香、熟果的甜,还有溽热的shi。
清蔚拍着水花,叫她:“好凉快,下来游吧。”
陈绀坐在岸边,冲她摇头。她不想游。她很快就要回去了。
清蔚仰起头,重新倒入水中,如倒入母亲结实、富有弹性的怀抱。水花哗啦啦地掀起。
“陈绀!”
一声呼喊,如石子坠入水中,溅起水圈那样,在山里层层地荡开。
栖在湖边的鸟四散开,射入霞天。
跑来的男人短袖长裤,裤子挽到膝盖,膝下尽是泥结的垢。
清蔚像饮水的鸭子,扑棱两下,浮在水上,看见陈绀站起来,拍拍裤腿,对她喊:“清蔚,我回家啦。”
她的绀色衣角掀起,短短的一霎,像展翅的蝴蝶。
日头渐渐下落。
清蔚在岸边撑起身子,翻上来,滚烫的水泥地面粗粝不堪,磨得她手生疼。身上的水晕深了水泥,灰色变成黑色。
她提着凉鞋,走在干得开裂的泥土地上。上面布满了砂石,硌得脚底rou生疼。
回到家,她用手扣掉嵌在脚底的rou里的石子。
小背心紧贴着皮肤,水带着热量,化作了水蒸气。夜风吹来,竟有凉意。
不知哪家正炒花椒,飘来辛辣的香味。她响亮地打了个喷嚏。
苏青猗来时,她低着头,拧着衣服。
外面的鸡鸭被母亲挥着长竹竿赶进屋里,喔喔嘎嘎响成一片。
夜幕降临。
*
“这孩子,不太听话。”母亲叹口气,夹了块玉米芯子投进火里。黄亮的火光映着她蜡黄的脸。
“不像那陈绀。老实又懂事。”
清蔚听了,没说话。
借着火,将衣服烘干后,她跳起来,跑去外面。
“没事。还小么。”
苏青猗看她跳跃的身影。夜没黑透,天上漏着点光。她比山里的野兽还要活跃。
“哪里小?”母亲嗔怪,“都十一岁了。”
苏青猗笑笑,转移话题,说:“九月份,就让她在城里入学吧。”
“嗯。”母亲又叹口气,“这下,以后也难得回来一趟了,希望别给你添乱子才好。”
“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