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持枪的人开枪,子弹刺透皮肤,穿过骨骼,脑浆迸裂,白花花,油腻腻,看的人想吐。
很多时候星魂宁可自己死在那时候,也不想眼睁睁看老师选择,他既不想老师被胁迫,放下自己的武器,却又希望自己是那个能让他破例的人。
但寄希望往往会失望,老师连一丝犹豫都没有,直接开枪将人爆头,比的就是谁的手速快——他快过了胁迫者,于是他赢了。
军刀和星魂交手,两人身影变换极快,只能听得到骨骼相碰撞的声音,闷如沉雷,有着惊心动魄的力量。一个回合下来,两人谁也没占到谁的便宜,不约而同各自朝后退一步,对峙着,不肯再让一步。
“你胡说八道些什么?”傅香农眉头可以夹死苍蝇,批评星魂的时候毫不客气,“你凭什么对别人这么指手画脚?”
谢泽在一旁看的惊心动魄,却又暗爽不已。想星魂一介宗主,雄霸一方,此刻居然被训的像个孙子,总算是报了白天那口憋在胸口的闷气。他顿时感觉自己胸不闷气不喘,李维京做的饭都能吃三大碗,窗外的天湛湛蓝,云悠悠白。
星魂嘴角泛着青紫色,有鲜血从嘴角流出,他慢条斯理地拭去,轻描淡写道:“鼎鼎大名的邢风将军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谁能想到时空要塞之战此人三百万麾下灰飞烟灭,自己大难不死,竟然还窝在一艘大黄蜂飞船上近十年,这话说出去多少人要笑掉大牙了,方才的评价也不是出自我的口中,我只是转述有些人的评价——‘幸好死了,否则活着就是千古罪人,要以死谢罪。’”
明月顿住,傅香农惊愕。
知晓内情的军刀脸冻的像一块千年寒冰,一番较量好似将他冲天的怒气全部摘走,此刻言行举止恢复正常,又是那个文质彬彬的军刀,说话不温不火,绵里藏针:“你什么都不知道,在这里信口雌黄如长舌妇人,又算得了什么呢?”
星魂余光睨了他一眼,“这么说,你知道内情了?”
这一番你来我往,眼见着冲突又要点燃导火线,就差再次动手了。唯独当事人平静如石头,看着他们,沉默不语。
他眼底是浓重的抹不开的抑郁,像黑洞,光也无法从其中逃逸。
傅香农呵斥星魂:“你给我住口!”
星魂胸膛起伏,显然他也委屈上了,说话都不像个老大,跟个小孩差不多:“您凭什么叫我住口呢?当年将我直接丢在这里的是你,如今叫我住口的也是你,你来去倒是轻松,有没有想过我是怎么活下来?!”
傅香农哑火,在这一点上,他亏欠星魂。
“我真恨不得你当初没有把我从贫民窟带出来,如果那样,我的命运大概会比今天好很多。”星魂一字一顿道。
“对不起。”傅香农坦然道。
“你不是要上岸么?不是不肯在海里游么?对不起有什么用。”星魂讥讽,“也许我就不该找你,没有希望就不会失望。”
李维京在一旁待了十几分钟,感觉自己看了一场分外Jing彩的表现,堪称风云变幻。
“我在想,究竟还有什么我们瞒着的,不如一并说出来吧。”她几个跨步上前,将纠结成一锅乱粥的人分开,“真是有意思啊,将军有了,杀手有人,黑-社-会大佬有了,还有没有更Jing彩的呢?”
明月慢慢走过来,到她的身旁站定,李维京看着她,恍然大悟自己少说了一样:“魅姬也有了,再来几样,就能煮成一锅八宝饭了。”
“你呢?”谢泽问她,“在驾驶室,你想说的究竟是什么?”
“既然你之前说要解散幽灵号,不如敞开天窗说亮话。”李维京收敛自己的笑容,“把打算说出来吧。”
谢泽并不想将这些伙伴拖下水,他连连摆手,道:“哪有什么事?”
李维京的目光仿佛有追魂索命的本事,让谢泽没有办法不开口。
“你们饭吃的太多了,养不起。”谢泽用了一个听起来就很敷衍的借口。
果然这句话刚一说出来,李维京和傅香农一脸“你就骗鬼去吧”的表情,李维京道:“这时候想起来我吃的多了,之前往死里使唤我是怎么回事?我怎么可能离开幽灵号?除非你也给我做十年的饭。”
谢泽回敬她一脸“阿西吧你想太多”,打算在这里当无赖:“那你说你想要什么样的理由?你说,我重复一遍。”
“别跟我耍滑腔!”李维京露出原本的狰狞面孔,从前只是偶尔凶悍,谢泽觉得她已经可以当选全宇宙最强悍的女人了,没想到这会儿还能自己升级更高版本,打破自己创造的记录,“说实话,不说崩了你,教你什么都干不成。”
军刀在一旁没有阻止她,知道她并不是真的想给谢泽一枪,而是想要知道他的打算,然后帮他。
有帮手是好事,尤其是李维京这样身手不凡的人,她的外形虽然彪悍,但很多人会因为她女人的身份而掉以轻心,这可以作为复仇计划的一张底牌来用。
人人都是这盘棋局的棋子,执棋的人也不例外。
谢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