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们却没有东张西望寻找空位,而是径直朝着王若秋这边走来。
也许是觉察到了什么特殊的气场,他们沿途经过的餐桌全都停下了交谈。男男女女们伸长了脖颈望着他们的背影,纷纷露出兴奋表情。
转眼间,这群人已经走到了王若秋的餐桌旁。领头的漂亮女生上前半步,笑眯眯地喊了一声“若秋”。
王若秋本能地抬头,可还没看清楚来者何人,只见眼前塑料碗盘乱飞,一大盆咖喱牛rou、一碗红烧茄子和一份免费汤浇了下来,有九成都泼在她的头上身上。
“再去找人发新闻啊。”
漂亮女生、也就是26表演系的第一名,二班女班长何曼青依旧微笑着。可她说出来的话却比冰块还冰冷:“有种学姐姐我这样明着斗,别他妈暗地里偷拍照片。再让我知道你犯贱,见一次打一次。”
说完,她领着同伴迤迤然转身离去。留下极度震惊外加颜面扫地的王若秋和同桌的几个窝囊废,面对着从四面八方伸出来的手机镜头。
有消息灵通的同学说,出事之后王若秋哭了好久,又打电话找来了家长。家长向院方投诉要求处分何曼青,院方回应非常重视,会配合彻查前因后果并向全校师生张榜公布。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校方的态度明显偏向何曼青。毕竟现在的学生就是未来的名人,隐私保护在这座学府里显得尤为必要。
这事情最后当然是不了了之,王若秋申请办理了一年的休学手续,成为了从26级表演1班的花名册上消失的第一个人。
而对于剩下的学生们来说,惊涛骇浪已经逐渐远去,是时候扬帆出海、继续远航了。
从大二开始起,专业课时全面增加。表演、台词、形体和声乐占去了表演系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学习时间。再加上早课和晚修,完全进入了沉浸式教学的阶段。
对于陆离而言,最大的改变发生在表演课上——他心心念念的顾教授终于开始正式给他们讲课了。
大一的时候,表演课代表由王若秋来担任。她休学之后,陆离第一时间抢走了这个“美差”。虽然书面作业只需要当堂交给实训辅讲老师,但只要一有机会,陆离还是会主动往表演系教研室里钻。
他发现,自己总是想找顾老头聊点什么。关于表演技巧、关于演员的修养、关于几大表演体系的异同……可是真的把这些话题全都问过一遍了,他才明白自己真正想要知道的,根本就不是这些。
最后还是顾老头叹了口气,轻轻把眼镜放下,望了一眼窗外。
快下班喽,不如你陪我出去走走。
从办公室到家属楼的路上有一片银杏林。时节未到,道路两旁的树木依旧是郁郁葱葱,对抗着夕阳的浸染。
陆离帮顾老头推着他那辆26寸老爷自行车,两个人慢悠悠地走着。一路上除了从食堂里飘出来的菜香,还可以听见Cao场上球赛观众们的欢呼声。
陆离那种想要问些什么的感觉又上来了,而且憋不得、一憋心脏就突突直跳,像连喝过三杯浓缩咖啡似的心神不宁。
所幸,在被自己的忐忑憋出病来之前,他总算听见顾教授开口说话。
“知不知道,当初为什么排你专业课第二?”
陆离愣了愣,脑袋里一瞬间闪过许多答案,但他只说出了最保守的那个。
“是因为我还不够好吧?还有进步的空间。”
“不。”
顾教授看穿了他的礼貌性谦虚,却没打算玩这种无聊的客套。
“我看过你们这一届所有人的考试录像。光以临场的表现来看,你的成绩完全可以超过何曼青排在第一位。可你的口试环节却让考官们感到困惑,经过商议之后一致决定压下你的分数。”
“我的口试?”
陆离心头微怔,他拼命回忆自己当时说了些什么。可那都是一些中规中矩的回答——谦虚、谨慎,几乎将自己形容成了一张可供导师任意书写的白纸。
可正是这一张白纸,让考官们起了疑心。
“我们觉得你不是那种‘毫无经验’的人。正相反,在你身上所体现出来的专业素养,绝不是为期半年的短训班所能够培养出来的。很显然,你是一个有故事的人,可你并没有坦诚你的故事,这就像是一颗定时炸弹,我们不能冒险把定时炸弹放在‘学年第一’这么显眼的位置上。”
顾教授的这番话的确澄清了陆离脑内的某些疑惑,却也令他紧张起来——他无法解释自己专业技能从何而来,一股脑儿地归结为天赋恐怕有些勉强。更何况,此刻他面对得正是自己的授业恩师,一招一式都打着所谓“顾派”的烙印,想掩饰都掩饰不了。
所幸顾教授并没有继续追问,他就像是一个白胡子的世外高人,对后辈总是点到即止。
“不过事实证明,你虽然藏着自己的小故事,可还算是个好孩子。有些别有用心的人,造谣煽动说小沈帮你走后门考中影,的确是委屈了你们两个……不过你看,咱们学校可是为你们撑了腰了。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