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证没有物证,难道他还要强加给你吗?”
他满脸的无所谓似是安慰了萧启豫,对方随之冷静下来,皱着眉道:“不是你的事,你当然没关系……”
萧启琛大度地决定不和他一般见识,毕竟难得见识到萧启豫上蹿下跳的一面,他看了半天的热闹,总要继续搅浑水:“皇兄,我听朝臣说,父皇近日在思考东宫了。”
萧启豫浑身一震,“东宫”二字是他最不可触碰的死xue。
自记事以来,萧启豫便觉得自己宛如天之骄子,后来有了萧启平,两个人明面上不曾对立,暗地里他却给对方使了不少绊子,甚至于在母妃的怂恿下对萧启平使出了Yin毒手段。然而就算如此,他在后来的十几年中也从未接近过储君这个位置。
萧演太过于在乎嫡出,让萧启豫一次又一次地烦躁。
他若不是长子,早就死了心,但命运就是这么喜欢作弄人,给了八分的期待,又死死地掐着余下两分,吊着萧启豫一口气,让他十年如一日地不得安生。
萧启琛象征性地劝了他几句,好多次险些憋不住笑。离开赵王府时,萧启豫Yin恻恻对他道:“依你之见,我还要等多久?”
萧启琛无辜地眨了眨眼:“不要让父皇留下遗诏,皇位自然是你的。”
彼时阳光倾洒,西斜的金乌将行人的影子拉得老长,橘树的叶子还是绿色,而梧桐已经转向金黄,风一吹便蔌蔌地飘落。
萧启琛没坐车,自行往城外的方向走。
天佑挨在他旁边牵着马车,忍不住问道:“殿下那些话都是什么意思?”
“说给我自己听。”萧启琛不以为意道,“萧启豫那么笨,听不出的。对了,天慧不是说述职的时候很短要跟我们在朱雀大道会合么,他人呢?”
天佑茫然地摇了摇头,他能主动跟萧启琛说一句话已是难得。萧启琛无可奈何道:“你也是什么都好,就是太闷了,我又不吃人。”
天佑闻言,笑得眼睛弯起,像两条细长的月牙,但仍然沉默着。
他们一路无言地往城外走,忽地起了风,萧启琛“嗯”了声,转过头,一句“这什么歪风”还未出口,却见天慧和另一个人站在不远处。
傍晚人来人往的主街道仿佛转瞬间被清空了似的,萧启琛光是这样与那个人对视,便感觉到了他身上的威压——这种威压源于他自己的傲气,更带着杀意凛然,叫人一看就汗毛倒竖,本能地想要后退。
但萧启琛到底没退,他转向天慧,强行镇定道:“天慧,这是哪位大人,不介绍么?”
那人放松地将手掌从腰间两把短剑上移开,行了个礼:“暗卫柳文鸢,六殿下那次只是在窗外偷听过,恐怕还没见过我,幸会。”
“哦?柳大人?”萧启琛回以一个客气的皮笑rou不笑,“久仰大名了。”
柳文鸢生得眉清目秀,微笑像是长在脸上了一般,看上去只有二十五六,十分年轻。但萧启琛曾推算过,此人应当已过三十了。他第一次直面柳文鸢这位传说中的“影子”,情不自禁地仍旧有点紧张。
他为什么会出现在此处?天慧回宫遇到的吗?难道他知道了我的什么事?
不可能,前几次分明没有异状。
他兀自思考,柳文鸢却开口道:“殿下方便的话,我们不如去上林苑坐坐?在下有些私人问题,想要请教殿下。”
作者有话要说: 老皇帝还没那么快便当,他还要搞事情(并不简单.jpg
苏家兄弟共同技能:给媳妇儿整理衣服。
第46章 前路
黄昏时分,夕阳无限好。
上林苑的跑马场边立了箭靶,苏晏拉开长弓,引得腹部伤处阵痛,他强行将囊中剩余羽箭射完,成绩惨不忍睹。
苏晏皱着眉,解开护腰后又浑不在意地拉开外衫。伤处的疤还有缝合的痕迹,内里看不见,想必还是没痊愈的。什么“快好了”只是说来安慰萧启琛,这伤换做旁人免不了要休息一年半载,饶是苏晏年轻力壮,也无法在半年内好全。
他幽幽地吐出一口气,有些烦躁地想:“这样下去会不会积成旧伤?”
在前线呆了两年,苏晏落下一身的伤,若要这样戎马生涯继续下去,可能会跟苏致一样未老先衰——等过了四十,那些陈年旧伤便开始变本加厉地发作,Yin雨天自不在话下,平日劳累过度,也会觉得乏力。
辅国大将军的头衔听上去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但他也要付出代价。
苏晏把弓箭收了,缓步往回走。他一路盯着自己的脚尖,走到麓云馆附近时忽然听见人声,苏晏暗想莫非萧启琛回来了,脸上不自禁地露出点笑。
但他走过去后看见萧启琛,对方压根没注意到自己,面上Yin云密布,眉间紧锁,而与他谈话、此时正背对苏晏的人一身黑袍,看身形十分陌生。苏晏眉梢一挑,不着痕迹地过去,安静地躲在旁侧屏息,竟做起了听墙角的事。
那人言语中带笑意,很是放松道:“……这些话句句属实,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