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磁脉冲不会造成贯穿性的伤口, 它只会摧毁微小的电路, 于是所有皮肤、骨骼下面都密集起了针扎一般剧烈的疼痛。
好疼。身子整个儿栽倒在地上, 剧痛之中,眼前一片血红。
我不明白为什么, 这种疼痛竟然不会褪去,持续性地一下一下鞭打着心脏,感觉整个身体都快要停摆、快要麻痹、快要爆掉了。
“蚀夜!”
展星辰想要抱我, 触手却被我皮肤的温度烫得缩回了手。我蜷缩在地上,可以眼见着自己手臂还完好的皮肤, 又开始缓缓皲裂熔化。
“团长, 您做什么啊?!”
视线已经昏暗模糊, 恍惚中听到碎银质问白墨, 却听不到白墨的回应。
混乱间暗自想着,白墨他……其实也恨我吗?
不然,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谁知道呢。也许, 他从以前就在恨我吧。
好痛。
每一下颤抖,都会带动着全身像是被无数利刃插下去、再□□,最后只能绷紧身子,但绷紧之后更痛,痛得我又很委屈,最后小心翼翼地哭了出来。
意识断线又重连,最后好像掉入了一个奇怪的黑洞。穿过黑洞之后好容易重见光明,我看到了陈微。
他的样子和记忆中有少许不同,黑发黑眼,好像整个人更瘦削一些,也不怎么笑了,既陌生又莫名熟悉。
我想要靠近他,却靠近不了;想要喊他名字,却发不出声音。
心里一阵难过的酸涩,绝望地想着,这是梦吗?如果是梦,意思是不是……我以后,可能都见不到我亲爱的主人了?
不要。好不容易,才能再相遇。
我找了他那么久,又等了他那么久。
记忆其实从那时起,就混杂进了一些我无法理解的东西,而那个时候的我,却迟钝地没有发现。
……
【蚀夜!】
【我马上去接你,你放心等我,我一会儿就到!】
模模糊糊地,无法回应的脑内通讯里,传来了陈微的声音。
主人……
身子仍旧动不了。却像是茫茫海上抓到了一根浮木,废掉的眼眶也缓缓shi润了。
真的吗?他,会来我身边吗?
哪怕是幻觉也好,起码在幻觉里。马上就能见到他了……
好想他。
耳边的声音逐渐清晰,是白墨和碎银的争吵声。
“够了!即使我很尊敬团长,也不能让您这么任性了!”
“放手!你凭什么擅作主张——”
“团长,请冷静下来。您带领REBEL两年,从来没有这么感情用事过!”
“……”
“团长,平日里都是你劝大家不是吗?说我们之所以活着,再也不是为了主人,到了REBEL之后,所有人都要学会为自己的幸福好好生活!”
“跟大家说着那样的话的您,难道还要像这样深陷在过去中出不来么?您难道还爱着那个人吗?”
“我没有深陷过去,”白墨叹了口气,语调平静,“我只是一报还一报。”
“这不是爱,非要说的话,我想要找杀死我的人复仇,这也无可厚非吧?”
“那你就去杀那个人啊!蚀夜他做错了什么?待会儿人家主人来了,你要怎么解释?”
“碎银你真的觉得,他的主人看到他现在这样,还会要他吗?”
“……”
“我是为了蚀夜好,想让他以后留在REBEL。”
碎银沉默了片刻,才再度开口:“何必呢?既然他那么想回他的主人身边,我们没有必要逼迫自愿放弃‘自由’的机器人加入REBEL吧?”
“留在人类身边,最后是一定会受伤。”
“……也不一定就会受伤啊!”
“那你告诉我,有谁没有被所谓的‘主人’伤害过?司湛、我、他、抑或是你?碎银,你给我找出来一个没有受伤的例子。”
“……”
“没有对不对?所以长痛不如短痛不是吗?我也承认我的做法有些欠妥,蚀夜可能会恨我,如果是那样,我也无话可说。”
“……不要。”
喉咙干涩难忍,涌出血腥味,可我还是努力发出嘶哑的声音:“我……不留在这里。”
“蚀夜,我是为你好。”
视力,好像比之前更弱了。我废了好大的力气才撑起身子,面对眼前模糊的一切拼命摇头。
“白墨你做什么!”
碎银的声音响起来后,眼前突然也多了个东西。
在很近的地方,摸不着实体却有影像晃动。我努力贴近过去——那是一张无影屏,屏幕里,赫然一张猩红可怕的鬼脸。
“!”
就像是全部的皮肤被硫酸灼烧过一样,横七竖八辨认不出来样子。愣了好一会儿,突然发现无影屏里的那个人,竟然好像是……我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