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柳爷。
那人显然是相中素心的,脸上虽不是急色的样子,眼里已经透出几分信息来。柳爷低头同身边的人说了几句,他身边的随从便下楼去了。不一会儿,酒楼里的伙计便一个接一个的上来了,接连往她们桌上摆了许多酒菜。
解清雨哪里会看不见柳爷的架势,今晚的事真是一茬接一茬,接连不断。这人又是什么意思?
柳爷身边的侍从忙着解释:“我们老爷说好日子相聚即是缘分。他请在座的一顿薄酒,且当庆祝。这位老爷和小姐们若是觉得不合胃口,可找伙计吩咐,换些可口的来。”
解清雨一下子捏紧酒杯,他总觉得柳爷有些眼熟,况且这人明知沈怜素心未曾绾发,是闺阁女子,却也还是这般浪荡,显然是动了心思的。
只是不知他瞧上了沈怜还是素心。
年节人多,他又不曾带趁手的武器,也不好发难,冷着脸嘱咐伙计:“都撤了。”
伙计左右为难。
秋蝉戴着斗篷,倒也是桌上满满当当放了酒食。秦郁易昀君那头也是。秋蝉瞧着这边已经是目光锐利,好似冷刀扎着沈怜一般,易昀君只有局促不安的模样,秦郁勉强沉得住气,送上来了,就酒夹了一筷子慢慢吃。
伙计左看右看,正是为难的时候,楼下又上来一个人,笑眯眯的说到:“怎么,有白吃的酒,白吃的rou,又是除夕,你们还摆这么一张冷脸。”
来的这个人,在场有头有脸的都瞧出来是谁了。
他刚到楼上,沈怜即刻惊得顾不上斗篷遮脸,抬头往秋蝉那桌望去。
秋蝉裹在斗篷里,静默的坐着。
沈怜有些着急,这可怎么好,上来的可是他那个吓人又诡异的兄长。
那人径直往秋蝉的席位走,走得越近,沈怜越是心惊。
真是见鬼了,事赶事的来了。
沈怜原是恨秋蝉恨得牙痒痒,这下什么怨啊恨啊的,都抛到脑后了,光记着他兄长说的那些话。
“你和你娘都是一路货色,贱骨头。”
还有秋蝉在寒风里痛彻心扉的嘶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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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故人何处寻(百合/素心以前的事)
素心被她爹卖掉时不过四五岁,懵懵懂懂记得些事情,又记不清。能记得的就是她家里穷。原本也不至于穷到买儿女的份上,只是不知何时起,她爹迷上了酒,日日喝得烂醉,家里田地荒了大半。
起初素心她娘还总下地,只是钱都被她爹或是偷或是抢拿去买酒喝。临了她娘一病不起,连买药钱也没了。
素心懵懵懂懂,上头的哥哥姐姐不见了,她问起来,爹也只是说出了远门,干活儿去了。
有一日,她爹买了rou。素心馋rou,给两口rou,她爹领着她走了好几里地,卖给人伢子换酒钱去了。
这么小的娃娃,人伢子不收。干不了活,卖不出价钱,便是勾栏院也要嫌小。
素心她爹笑得谄媚:“这娃娃长得俊,您瞧瞧,大几岁卖到……诶嘿嘿,能有个好价钱,等到那会儿,这个价钱可就不能够了,您再想想?”
人伢子捏着脸看了半天,这丫头算不上顶美,胜在眉眼水润,买了也不吃亏。当即砍了一半的价钱。
“可不能少了,这……这……”少了才能买几坛酒???
然而最后也是砍了一半的价。
人伢子Jing明的打算盘:“养几年,说的好听,好吃好喝的养大爷么,,吃喝拉撒哪样不是要钱的。”
穷人家可怜,穷人家也命贱。
素心在人伢子家里呆了几日,日日都哭,那人原本想着再养一年半载让婆娘做玩物,被她哭得烦躁,当月就低价卖给了楼里。
说是低价,素心她爹拿了一吊钱,人伢子拿了几两银子。
到了楼里,可就不能让她哭了。
鸨母揪着她身上的rou骂:“进了这里,只能笑,不准哭。”
打得两回,素心一见着人就笑,鸨母才放她进屋。
“人便是这样,得痛了才晓得厉害,你乖乖听话,吃香的喝辣的,样样少不了你。”
养了几年,素心竟真显出几分美貌来。不是绝顶的妙人,但胜在眉眼俏丽,笑起来带蜜,甜美。素心在楼里吃得多些,一身软rou,胸前那对ru儿尤其有rou,她还在楼里倒酒,也不时有人要买。
她破瓜之日,原是要送上台让人指指点点竞价的,哪知夜里忽然来了公子,点名要包她。
老鸨起初倒不指望她能卖什么大价钱,一下子来人竟出了重金。
素心进房前,老鸨拉着她到一旁训话:“买你的蒋公子,是个女人,你进去可别冲撞了。”
素心一时慌张,人也哆嗦起来:“女人可怎么伺候?这……”
鸨母抱臂一笑:“女人么,来着儿多半是家里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