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宁宝有孕后,身子如何?是不是时常不舒服?”
“嗯嗯。”嘉宁点头。
“是不是总是很清醒, 夜里睡也睡不着,身子有使不完的劲儿?”
嘉宁继续点头。
“吃食上,非大鱼大rou不食, 越是荤腥越好?”
嘉宁疯狂附和。
附和完了,嘉宁才想到太子和常季分别说的话儿,唔……有身孕的人,口味好像不是这样的啊?
不过,阿娘才是真正的过来人,她说得肯定更对。
心中有了成算,鲁氏深深看了眼毫无所觉的女儿,把话按回了肚中。
她不知赵王为何要让宁宝假装怀孕,但总有他自己的主意,宁宝能够答应,对她自己便不会有害。
作为一个不亲近的岳母,她还是当一个无知者比较好。
“有孕确实是这样,比较辛苦,今后要小心养着身子。”
鲁氏说起另外一事,“宁宝,你舅舅说,我们家最好近日就离开京城,你可知道此事?”
“大概……知道吧?”嘉宁不确定眨眼,自然而然想到了梦中赵王夺位前的部署。
他必须要先回封地,才能召集兵力举事。
等他走了,他身边亲近的人自然要成为帝后出气的对象。
这么说,王爷已经和舅舅通过气,准备让爹爹娘亲他们提前走了?
什么叫大概知道?鲁氏狐疑,有点儿怀疑近日脑子变得越发不灵光的女儿不记事,连这等重要的大事都不放在心上。
“王爷和你说过甚么?”
“王爷说,叫我什么都不用担心呀。”赵王其实没对嘉宁透露过什么,但那日嘉宁给他银子被拒收,无言中,她就是理解了这番意思。
鲁氏嗯了声,看女儿这天真烂漫的小模样儿,就知道赵王根本没有告诉她此事的严峻和艰难。
自古造反起义者不少,其中能成功者不少,但绝算不上多。鲁氏不知,赵王会是这些人中的哪种,她只关心女儿安危。
“娘的意思是,我们决定隐姓埋名,退去江南小镇隐居一段时日。既然宁宝已经有孕了,京城就不适合你再待,不如和我们一起走?”鲁氏道,“爹娘可以去找王爷商议。”
一起走……嘉宁有点儿动心,赵王在她这儿虽有分量,可和相处十几年的家人比起来,肯定不够格。
某种程度上,也许她走了,还能叫他轻松些?
几乎要答应之际,嘉宁脑中忽然闪过一些画面,叫她踟蹰了。
“阿娘。”她道,“你和爹爹哥哥先走,我到时候和王爷一块儿。”
“为何?”鲁氏讶然。
嘉宁弯弯眸,“阿娘说过,夫妻一体呀,我都和王爷成婚啦。”
她说这话时,声音轻轻的,赵王却一字不落地收入耳中。
无人察觉,他持卷的手已停在那页许久了。
…………
营地中,长胜侯世子醒来后闹了好一会儿,太医下了定论,众人眼见长胜侯都要提刀把那马三公子给砍了,没过多久,这位的怒火就不知被谁轻轻一戳,全泄了。
皇帝闻言,懒洋洋道:“雷声大雨点小,朕这岳丈啊,最是爱面子,哪儿能让旁人笑话他,也不可能舍得和马家决裂。世子虽然还没有嫡子,但朕的岳丈不止一个嫡子啊,这个世子不行了,那就换一个嘛。”
贴身总管听了,觉得就是这么个道理。一个废了的世子和钱袋子般的马家,是人都知道怎么选。
“陛下圣明。”他吹捧了句,问,“那今夜可要举办篝火宴会?”
第一夜就取消了,今儿长胜侯消停了些,总不好再因此坏大家的兴致。
皇帝颔首,淡道:“传令下去罢,叫爱卿们好好玩儿,莫要浪费了机会。”
“那陛下呢?”
“朕就不去了。”皇帝搭了下脚,以十分随意的坐姿望着屏风发呆,“朕累了,要歇息。”
贴身总管领意,带着众多宫婢內侍退出大帐,唯余皇帝一人,在寂静无声中任思绪翻滚。
他这几夜睡得不好,时常想起往事。
三十多载的悠长岁月中,能叫他铭记于心的往事,也只那么几件。
东宫那场大火在他梦中燃烧,火舌舔舐,串上他的袍角,让皇帝几度夜半惊醒。失魂落魄时,便很想有个温柔的怀抱可以回避、倚靠。
他捞了几次,身边皆一片冰冷。
飒飒夜风中,皇帝记了起来,那个温柔的少女出宫去了,不再一味顺从他的命令,独自待在了赵王府。
那样孤冷的夜,她一人如何度过呢?是否也会想起他?
皇帝又记了起来,她不是孤身一人了,在她腹中,还有个小生命在陪伴她。
玉芙啊玉芙……皇帝无声喃喃,他不曾想过要害她,但不得不承认,在得知皇后的谋算后,有那么一瞬间迟疑。
那个孩子,的确注定是皇家之耻,不容于世,绝对